毫無思想準備的,猛然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夢中的郁栀尖叫一聲猛然跌倒在地。她不偷不搶,清清白白,實在不明白自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到底招惹了誰。然而眼前的情況并不容許他想太多,因為就在她腦子空白的這幾秒鐘,蒙面女人已經獰笑着遞進了槍口
“你是誰?”“你不需要知道。”
在絕對的未知面前,恐懼到了極緻便會爆發憤怒。郁栀盡量平複自己發顫的聲音,努力不使自己看起來怯場,“我們無冤無仇。不知道我得罪了您哪裡?或者哪位重要人物?竟然勞煩您置我于si地?”
“你沒有得罪我。”蒙面女人的聲音依舊很冷,“但我可以告訴你,你si不足惜。”
“?”呵,si不足惜?她這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笑話!來到這,和那群該si的納/粹狼/狽為jian就是你最大的錯!”蒙面女人似乎窺見了她心中的想法,語調不帶一絲溫度,似乎是夾帶着西伯利亞寒流中冰冷的雪花,或者更形象一點,像一根冰錐直直插入她的心裡。說完這句話,她毫不留情的扣動了扳機,一聲刺耳的爆鳴徹底炸醒了郁栀
“啊!”郁栀猛地坐起來,捂着自己的胸口,另一邊手擦擦自己額角的冷汗。這個夢境是如此真實,以至于他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郁栀越想越不對,夢中女人給她的感覺很熟悉,但并不親切。而且,最重要的,女人對于想sha她的說辭是和納/粹有牽連
郁栀皺緊眉頭,來到巴黎兩個多月了,能讓他有這種感覺的隻有一個人——克萊爾。夢中的那個女人熟練的操縱着手槍,又是如此逼真,而且她還知道自己和德國人有關系,莫非是昨天在餐廳的時候?女人那雙清冷的眼睛和克萊爾給她的感覺一樣不好…所以說…克萊爾和抵抗組織有牽連?郁栀被自己的猜測吓了一大跳,對啊,納/粹他老大小胡子不就挺能忽悠人,不就是靠演講起家嗎?通訊社這種控制輿/論的地方多麼重要不言而喻,法國人肯定也深知文化軟實力的重要性,沒準哪個員工就是間/諜,他本該想到的!再聯想到克萊爾一直以來冷淡的态度和昨天那陰陽怪氣的語氣,郁栀覺得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看來以後得多防着克萊爾。不過黛安娜貌似真的不像是做間/諜的人。”郁栀覺得自己的擔憂不無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如果黛安娜也是的話,那他在巴黎還有誰可以信任
看看窗外已經半亮的天,郁栀不再想了,起來在備忘錄上簡單記下今天要做的事
因為在1941年德國和蘇/聯翻臉之前,剩下的一些小國自知國力衰/微,無法與納粹德國抗衡。所以他們有的講和的講和,投/降的投/降,希特/勒并沒有什麼大動作。這麼一想,郁栀估計自己得在巴黎待挺久,那勢必要與法國人打交道,這日常的單詞肯定不夠用。所以她早早的買好了一本法語書放在桌上,每天都翻看那麼幾頁
“La courbe de tes yeux”,郁栀輕輕讀着,“你眼中的弧線…”
法語真的是一種聽起來讓人如沐春風的語言,泠泠如泉水般悅耳,娓娓似琴弦。就着熹微的晨光,郁栀陶醉的沉浸其中,身心都是享受。這首優美的詩歌是他上一世非常喜歡的,他的作者保爾/艾呂雅是反法/西斯的堅定鬥士,也是一名偉大的詩人,和魯迅先生一樣,以筆為劍,為自己祖國的革命事業奔走,無怨無悔,至si不渝。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首情詩,能寫的出這種文字的作家也一定是像魯迅先生一樣有着鐵漢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