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對極端的危險時,恐懼就會轉化為憤怒。面前就是黑洞洞的qiang口,這些學生也沒有絲毫懼色。正所謂一顆石激起千層浪,德國士兵在自家地盤上開qiang,無異于在給這群人的無處發洩的憤怒火上澆油。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不是每個法國人都願意任人宰割。這些不知被打了多少雞血的青年學生見自己的同伴被打死打傷,當即不忍了,撩起袖子準備又是一頓蠻幹
德國人耐心告罄,持qiang的那位軍官對貌似副官的部下耳語了幾句,副官領命後帶着幾個士兵離開,不一會後押着一些人回來複命。郁栀仔細瞅瞅那些人,都是一些頭發花白的老人,并沒有什麼過人之處。可是……
“保羅教授!”人群中間有人認出來,失聲尖叫。“露易絲老師!”“……”此起彼伏的聲音在人群中爆發出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一時沖動會給這些無辜的人們帶來滅頂之災
德國人想用這群有絕對威望的老學者逼迫這些學生們就範。不得不說這一招相當奏效,也足夠陰險,人群立刻又鴉雀無聲,這些學生們和他們的恩師兩相對望着。如他們所言,這些都是巴黎各個大學的教授學者,因為上頭有令,盡量不要在巴黎搞出太大動靜,剛開始他本來是打算隻抓那些策劃者的,最開始好言相勸的時候都給了他們退路,自己不好好把握偏要送si,他能有什麼辦法
德國軍官滿意地看着他的獵物們,看來今天這一場遊戲,倒是出乎意料的有趣
“同學們,剛開始,我就說過,我們本可以相安無事,可偏偏你們!受了有心之人的蠱惑,發動了這場卑鄙的影響了其他人的遊行!”,那個德國軍官說着一口流利的法語,可即便如此,也無法讓人對他生出任何好感。從郁栀的角度看過去,他完美的側顔神似《無罪謀殺·科林尼案》的漢斯/邁爾。冷硬的下颚,如刀削般的輪廓線,一身裁剪得體的軍裝将身材完美的呈現出來。和海因裡希一樣,也是一身黑軍裝,但是和海因裡希相比更像一尊煞神,也許多看兩眼都要被扣上圖謀不軌的帽子扔進ji中營
“所以現在,我不得不請來你們的師長,或許,他們的話,你們會更聽一些。哦對了,我是克裡斯蒂安/施耐德,一級突/擊隊中隊長,目前常駐巴黎。所以以後如果還發生諸如此類的事,我們還會見面”他換上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語氣溫和地說。同時還優雅的摘下了自己的黑手套,在手中撥弄着
“惡魔,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說了!我隻想要策劃人,隻要他站出來,所有人都可以立刻離開,你們的老師也可以安然無恙”克裡斯蒂安保持着那個笑容,上前與那個學生逼視着。一個月前軍需處被炸,今天如此大規模的示威遊行,絕對不是什麼偶然。他肯定,這背後一定有自由法國的參與。他很期待,這群被他們踩在腳底下的蝼蟻還能翻騰出什麼浪花
“五分鐘,足夠你們考慮了吧。如果五分鐘後沒有人承認,不好意思,每一分鐘,他們之間就要有一個人替你們去面見上帝”他擡手露出手上的腕表又放下,裝作無奈的攤攤手
郁栀的心因為他的一番話又懸了起來,他偏頭看向店鋪裡的時鐘。時針和分針相互交替,一點一點吞噬着時間。他在這五分鐘裡體會到了度秒如年的滋味
五分鐘到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