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離緩了緩，頭慢慢轉過來，一字一句地問陸長洺：“……你為什麼變了？”

“……什麼？”陸長洺不清楚安離在說什麼，他扯了一張毛巾，沒有計較安離的異樣，擦拭着他的側臉。

安離垂着眼睛，心髒像被繩子吊起來，空茫茫的一片，好像馬上就要墜入萬米高空。

安離一把推開陸長洺的手，突然緊緊地擁抱住他，像是在求救一樣，不停地像陸長洺告白：“長洺，長洺……我愛你。”

陸長洺撈住安離，安離現在實在太奇怪了，他想把安離扯出來，安離卻不停地掙紮着，像揪住什麼救命稻草一樣，把整個人都貼在陸長洺身上。

強行扯開安離，陸長洺剛想罵他發什麼瘋，卻看見安離已經淚流滿面，手指緊緊攥着他的衣角，眼睛裡寫滿了祈求。

“我愛你……長洺……”

陸長洺聽得有些煩，卻意外地沒指責些什麼，他摸了摸安離的額頭，居然已經在發燒了。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也就出去了這麼一小會兒，居然就生病了，身體這麼差。

歎了一口氣，陸長洺最終還是心軟了，沒說什麼刻薄的話，他伸手把安離抱在懷裡，附在他耳邊輕輕說。

“……我也愛你。”

安離愣住了，眼淚停止從眼眶裡流出。他呆愣愣的，抱着陸長洺的手垂到兩邊，像是聽見什麼不可置信的話一樣。

真是蠢得要死，就這麼想聽見這句話嗎？

陸長洺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捧着安離的臉吻了一下，又輕輕按住那顆豔紅的痣：“這就傻了？蠢到一種境界了。”

将安離攔腰抱起，放在沙發上，陸長洺拿了消炎藥給安離，讓他把藥吃了。

安離沒說話，沉默地吃了藥，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裡，空空茫茫的。

陸長洺給家庭醫生打完電話，看見安離仍舊在發呆，模樣實在不像喜悅，有些不對勁。他握住安離的腰，把人一提，讓他坐在他的腿上。

安離沒有掙紮，仍舊沉默。于是陸長洺有點煩了，他捏住安離的臉，問：“别擺這個死樣，不舒服就滾出去。”

安離像終于聽得見聲音了一樣，他眨了眨眼，眼神聚焦，對陸長洺說：“我沒事的……”

陸長洺這才算滿意，壓着安離讓他靠在懷裡，溫柔地拍着他的背，像安慰一隻小狗。

……

家庭醫生來了，給安離看了看，具體症狀又還不太明顯，隻能臨時抽了一點血，回去做血檢。

把抽的血放在箱子裡，醫生看着臉色慘白的安離，說：“不要刻意節食，你的腸胃已經很差了，身體免疫力也低，體重有點過輕了，最近注意飲食多吃一點。”

安離點了點頭，說：“謝謝醫生。”

說完，門鈴響起，陸長洺起身去開門，是他的助理，拎着一碗熱騰騰的粥。

安離再一次，感到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