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表達自己無意間傷害安離的愧疚。
為什麼愛會讓一個美麗的人變得這麼憔悴呢?
因為愛本來就隻是一種傷害,它是不可控的,帶着面具的,漂浮不定的。
所以沒有根系的人,依靠着愛,就會不小心跌入深淵。
……他害怕被傷害,害怕被動搖,害怕被人愛着,他不是說過很多次了嗎?
陸長洺為什麼還是要說這種話呢?
是因為害怕被他抛棄,習慣不了一個人的新生活嗎?
“陸長洺……”安離聲音疲憊,“我們不要再見面了,我好累。”
“……”
“我走了。”
“……安離!”陸長洺拉住安離的手臂,近乎是狼狽的,毫無尊嚴的,想要祈求一點什麼。
可是最終他也還是沒有說出那些話,隻是把安離的手機還給了他。
“……我不會再做任何了,安離,對不起。”
安離接過手機,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像是要給他的毛茸茸的大衣染上一點白。
他慢慢地踱着步,心裡那種悶悶的鈍痛才一點一點蔓延到他的全身。
他怎麼會不痛苦呢?
陸長洺是他花了五年愛着的人,和陸長洺分開,他也像是被人刮掉一身血肉一樣痛苦。
明明是陸長洺的錯,為什麼結果卻要他來承擔呢?
安離低着頭一直走,走到身上的衣服都被雪浸濕,變得沉重,體溫慢慢變低,讓心裡的疼痛變得麻木。
安離眨了眨眼,感覺腿有些無力,可是他還是往前走着,直到自己摔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真是,一頓好找。”
蘇文溪皺了一下眉頭,看着安離凍得發白的小臉,用大衣把安離包住,緊緊地抱着他。
“凍死了這生意我就不認了。”
……
“好點了嗎?”蘇文溪拍着安離的背,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頭發。
安離靠在蘇文溪懷裡,熱水漫過他們的身軀,讓安離恍惚的心更加迷離。
“……真不明白你。”蘇文溪有些無奈,像一個最親密的愛人一樣溫柔地安撫着安離,“說想和陸長洺分手的是你,哭得稀裡嘩啦的也是你。”
“……和你有什麼關系。”
安離聲音很小,聽起來很委屈,眨了眨眼,眼眶又紅了一點。
蘇文溪莫名地有些心軟,他低頭抵住安離的額頭,溫柔地吻住他的嘴角。
“……鹹的。”
眼淚的味道。
蘇文溪捧住安離的臉,小小的,嫩嫩的一張,比起最開始見的時候瘦了很多,微微陷進去了一點,總是垂着眼睛哭得傷心得不行的,或者是厭煩地看着他的。
像脾氣不好的小狗,但是還是會委屈地求摸摸。
……他突然就覺得,安離這麼瘦不好了,還是胖一點好看。
蘇文溪無奈失笑,心底原本的淩虐感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所覆蓋,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
隻是覺得不想再看安離這麼難受。
“安離……要抱抱嗎?”
“……”
蘇文溪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
他的手穿過安離的肋下,把他整個人緊緊抱住。兩顆跳動的心緊貼着,暖熱的溫度互相傳遞。
“乖……别哭了。”
他蹭着安離的臉,抵開那緊緊咬住的,會說一些冷漠話語的唇瓣,輕柔地交纏着。
“嗚……”
蘇文溪頓了一下,把舌尖退出,隻是親密地厮磨着安離的唇瓣,不再像之前那樣富有挑逗意味,隻是帶着安撫的心情,舔舐着自己的小狗。
“……”
過了很久,蘇文溪抱起安離,悉心擦幹他的身體,讓他站在自己的腳背上,吹幹他柔軟的發絲。
安離很聽話,一點也沒掙紮,或許也沒心情動彈。
很親昵,像戀人一樣。
蘇文溪有些失笑,誰敢想到十幾天前他們兩個還是“情敵”的關系。
現在安離卻穿着他的襯衫,帶着一身他故意留下的痕迹,冷冰冰的臉蛋被他捂得帶上一點粉,乖乖的抱着他。
蘇文溪垂下眼,手指輕輕劃過安離的脊骨,在安離的腰窩邊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英文名。
他的……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