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打算湊合着睡一覺，門就被打開了。

……是唐述。

唐述稍稍一頓，聲音有些冷漠：“你走錯了。”

“……！”

他微微偏開身子，讓出一條路來，示意安離快點離開。

安離抿了一下嘴唇，沒有動作，白皙的小腿蹭上一點灰，依舊縮在床上。

唐述看安離沒有動彈，沉默了片刻，轉身打算去另外一間。

“……唐述！”

安離急忙叫住他，卻不知道說什麼，他擔心唐述直接離開，慌忙下了床，鞋也沒來得及穿好，跑過去緊緊拉住唐述的手。

唐述回過頭，低頭看着安離，表情是安離看不懂的複雜。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

可安離并不知道那句話意味着什麼……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很輕：“你……傷口痛嗎？”

“……”

唐述突然把安離推進門内，把門牢牢鎖上，寒冰順着地面爬上牆壁，把門縫都完全堵死。

他推着安離，讓他不穩地摔坐在床上，安離沒來得及反應，唐述就捏着他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

唐述吻得很輕，卻不容拒絕，像是帶着無盡的依戀，以及難言的悲傷。

“唔、嗯……”

安離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抵住唐述的肩膀往外推。

唐述頓了一下，聲音沙啞：“……不要拒絕我。”

安離沉默了，推拒的手又緩緩勾住他的脖子，慢慢貼上唐述的唇瓣。

呼吸一點點被掠奪，唐述吻得動情，忍不住攬着安離的腰往懷裡抱，舌尖探到最裡面，嗅聞着安離身上的香氣，動作慢慢變得有些失控。

“……唐、嗚……唐述，不要親了！”

安離偏開一點臉，嫩紅的舌尖搭在潔白的牙齒上，不住地喘着氣。

唐述沉默一瞬，不再追着索吻，而是順着安離的唇角往下親，捏着他的腰一寸寸地揉捏着，動作很重。

“嗚、嗯……不要碰。”

安離無力地抓了一下唐述的背，紗布被抓松開來，鮮血一下子順着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口流了滿手。

安離睜大眼，把唐述用力推開。

“唐述……你的傷，流血了……”

唐述沒說話，摸了一下後背，鮮血浸濕了他的衣物，此刻貼在他的背上，很難受。

安離睫毛抖了抖，揪住唐述的衣角，幫他把衣服脫下來。

他很聽話，乖乖地配合着安離，衣服從傷口上扯下來也沒有呼痛，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離的唇瓣。

安離把唐述拉到床上坐下，隔間的燈還算亮，當時隔得遠沒能看清，沒想到這麼嚴重。

傷口很深，皮肉綻開，醫藥箱裡隻有一些消毒用的藥品和止血藥，繃帶也已經用完了。

安離的手抖了抖，輕輕碰上傷口的邊緣，問：“……疼嗎？”

“……很疼。”

唐述背對着安離，頭低低地垂着，因為上衣被安離脫下，手臂上的青紫傷痕也無所遁形。

安離有些憐憫，碰上唐述的手臂，問：“這裡呢？還會疼嗎？”

唐述轉過頭，漆黑的眼緊緊注視着安離。

他說：“一直都疼。”

“……一直都疼？”

“嗯，很疼。”

安離垂着眼，沉默了很久，手指輕輕撫摸着唐述手臂上的傷痕，說不上什麼心情。

唐述被觸碰時，會條件反射，緊張地縮緊手臂上的肌肉，卻依舊克制着，仍由安離撫摸。

安離想，就算唐述被注射了什麼，唐述也沒有做錯什麼，反而還一直順從着一切安排，承受着别人的無視與厭惡。

他并非是那樣憐憫心過剩的人，隻是因為唐述一直都很照顧他，默默保護着他，此刻的唐述又太過可憐，隻是一點好就把一切防備都放下。

安離抿了抿唇，潔白的牙齒輕輕咬破了自己唇瓣，一點豔紅的血珠冒出來，把安離的唇瓣染紅，他微微擡起頭，再次貼上了唐述的唇。

唐述頓了一下，一瞬之間被更加濃郁的香氣覆蓋，幾乎沖昏了頭腦，他捧住安離的臉，克制不住地深深吻着安離，明明是掠奪的動作，卻滿滿地都是祈求的味道。

安離眨了眨眼，淚水不住地從眼角滑落，卻抖着手安撫地摸了摸唐述的腦袋。

唐述突然猛的一震，他一把推開安離，發現自己後背的傷口正在已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甚至連手臂上長年保留的針眼都消失了。

“……安離？”

與此同時，遠在千裡之外的一處地點，坐在實驗室裡的一位男子微微挑了挑眉。

“哈……”他看着屏幕，笑容擴大，“看看，我們實驗體112居然被完全治療了，這可真是……讓人驚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