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是夏天,劉奂這段時間在抽風與安靜之間反複橫跳,帶着裴桢和蘇将軍也和面館老闆混熟了。
“蘇公子,您聽說了嗎?打南邊那邊不是突然出了群叛軍嗎?”
劉奂之前對老闆說自己姓蘇,老闆就叫她蘇公子了。
“聽說了,據說好像是什麼……六皇子的兒子,一大堆人馬要開過來了呢。”
老闆愁眉苦臉的:“诶呦喂,才安生了三年,這又要打仗了。上次是今個聖上打進來,上上次是那個什麼崔離叛亂帶了皇宮的蘇妃私奔……”
老闆腦子一抽問道:“诶您說那蘇妃和那個什麼将軍現在上哪去了呢過得怎麼樣了呢……”
老闆這話讓安靜的蘇将軍猛地咳起來,裴桢這才想起來劉奂就是那個蘇妃的孩子,這個蘇将軍也是劉奂的表哥。
裴桢正準備開口打斷老闆和劉奂的聊天,劉奂直接沒有任何芥蒂地随口說道:“這倆好着呢,聽說是去了燕國,還有了一個兒子,九歲了。”
說完劉奂甚至還補充道:“内部消息,保真。”
神他喵内部消息,還保真。
老闆恭維起劉奂來,這次她極不客氣地接受了:“那是!我幹的事就和這個有關系的。”
裴桢不動聲色地瞥了蘇将軍一眼,蘇将軍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更加鐵青了。
賣花女從門外提着一個籃子進了面館,籃子裡面都是水靈的栀子花苞和茉莉手串。這下吸引了老闆和劉奂的注意,二人湊上前來。賣花女也上道的向二人展示籃子裡的花卉。
“這是茉莉,烨這邊很少見到的呢,這次是昭國那邊有一個走船的大商人,帶着好多茉莉花來了都城,我家之前對他有恩,他送了兩盆給我們。”
在烨這邊,茉莉還真是稀罕物,因為冬天太冷了這玩意過不了冬的。
茉莉貴,老闆買了七枝栀子花苞,拿了個碗養在水裡,放在櫃台上。
劉奂也買了五枝,順便問了賣花女關于茉莉和商人的事情。
“那商人現在還在都城嗎?他是賣什麼的?我有好友是愛花之人,我想去問問買一盆帶給他去種。”
沒想到賣花女一問三不知,劉奂隻好就此作罷。
又和面館老闆閑聊一陣,劉奂就又帶着蘇将軍去了裴桢家裡,在裴桢家裡找了個陶瓶将碩大泛綠的花苞養着放那,告訴他哪天花開了記得通知她來看。
劉奂走後,裴桢母親剛好采買東西回來,一來就看見堂屋放着栀子花苞的花瓶。
了解自己兒子的裴母問道:“這是小蘇放的?”
這段時間劉奂沒事就來裴家串門,一來二去裴母就熟悉了這麼個人。
裴桢怕母親吓到,從來沒和母親提及劉奂的真實身份。
“嗯,他說放着,哪天開花了叫他來看。”裴桢點點頭。
裴母則是嫌棄地給了裴桢一個白眼:“那是小蘇見我們家庭院光秃秃的,買點花來添添色呢。”
裴母又問:“你什麼時候收拾收拾庭院?雖然我們院子小但是還是得種點什麼的——對了,不準種竹子。”
裴桢頭疼地說:“竹子多好……”
“人家小蘇說房屋邊種竹子不方便。你之前日日讀書,确實不知道春天的竹子多吓人,到處鑽!”
裴桢心裡吐槽着:自從劉奂和他母親見過後,他母親就可喜歡劉奂了,日日就是“人家小蘇”,反而對他這個親兒子嫌棄得很。
劉奂也确實讨裴母喜歡,她愛和裴母說笑,愛給裴母帶點心,愛給裴母看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兒。養了多年嚴肅兒子的裴母第一次感受到了承歡膝下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她甚至想收劉奂為義子。
但是就裴桢知道的,劉奂對江丞相的夫人也是這樣,别人是招小姑娘喜歡,劉奂是招夫人們喜歡。
“诶……兒啊……”
裴桢立馬開口:“兒子現在還不想成家,過段時間再說吧母親。”
“诶我還沒開口呢……”
不過裴母每次催婚都是這個開頭,裴桢已經聽習慣了。他二話不說就又溜去了書房,說自己有要事處理。
劉奂對南邊的叛軍沒什麼想法,她個人感覺不是大問題,雖然太後和那個什麼柳安也跟着支持那堆叛軍說她什麼不孝不悌,殘暴不仁。
反而她對那個商人有點感興趣,就派人查了查。
不查還好,一查一個不吱聲。來人居然是她那傳說中遊曆名山大川的一個皇叔。還挺年輕,三十多歲的人。
她這個皇叔她小時候見過,曾經也喜歡過她娘,為了她娘甚至可以自願廢去身份貶為庶人。
不過這個皇叔不知道劉奂的情況,當年皇叔隻是知道蘇妃有個孩子,還給這個孩子托人暗中送了一些銀錢,雖然後來被她娘發現給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