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劉奂大驚失色,“排骨忘記我了!這怎麼了得!”
比起面子和心虛,可愛貓貓不記得自己的這事更加讓劉奂驚恐。
裴夫人盼了半個多月的小蘇終于又來了,她又高高興興地讓人去為小蘇準備點心,順便把裴桢轟去煮茶。
“你不是愛煮茶嗎?去,給小蘇煮茶去。”
劉奂居然在裴夫人身上看到了她上輩子親娘的影子,上輩子親娘也是這麼對她的,把她轟去給客人端茶,尤其當客人是她朋友時候。
而且……裴夫人看着劉奂欲言又止,劉奂本來想裝看不到,但是還是沒忍住問:“夫人是有什麼想問的嗎?”
裴夫人一點都沒有被劉奂拆穿心裡想法的尴尬,反而就等着劉奂這句話,連忙問道:“最近小蘇你沒來,是不是阿桢幹什麼惹你生氣了?”
接着裴夫人說出來一句劉奂咽口水時候差點被嗆到的話:“我從來沒看到阿桢對朋友這麼親近。”
這和古早狗血言情小說裡面少爺的管家說少爺好久沒有這樣笑過這種東西不是一模一樣的?
“不是,是我之前有些事和他意見相左,不過現在已經說開了。”
劉奂裝作沒聽到裴夫人後面那句。
其實也沒算說開,隻是暫時按下不表而已。
“這次阿桢去随行秋獵,帶回來很多紅葉,都夾在書裡。說是想送給朋友一些。”
劉奂想起那片鮮血橫流的獵場。
裴桢不知道自己親娘在和劉奂說這些,端着茶進來了。裴夫人見到裴桢來了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倒是裴桢發現劉奂今天格外的安靜,平時這個時候她該是和裴夫人叨叨叨的,現在則是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貓。
“蘇公子……喜歡書簽嗎?”
劉奂不知道被他這話的哪個字取悅了,傲嬌地嗯了一聲。
“那寫三張紙的大字,我送你一張。”
裴桢說着這話的時候不像是在開玩笑。
劉奂疑惑且震驚地看向他,似乎是想要說裴桢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裴桢沒發覺有什麼問題,繼續說:“上次你那張字……畫,蘭花畫得很好,尤其是葉子,但是字有待多練。字與畫的很多地方都是共通的,你很有天賦。”
夠了,讓裴桢誇她字寫得好看真是别扭得要死。裴桢那字一眼過去是真的賞心悅目,字形統一得和吃了打印機似的。
劉奂的字,那就算了,人貴有自知之明。
裴夫人見他們又像之前聊起來了,就笑着走了。
“你好煩,别吵我了。”
這話劉奂隻有在裴夫人離開後才會說。
裴桢低聲輕笑,劉奂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頭發現裴桢真的在笑。劉奂頓時也懶得和這人一般計較。
“臣惹陛下煩了,陛下要斬了臣嗎?”
裴桢這話說得極輕,似乎是為了防止裴夫人聽到。他湊到劉奂近處,劉奂靈敏的鼻子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那種暗藏的水墨的味道,不對,文化人管這個叫墨香。
不過這話本身的内容也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劉奂瞥了這人一眼,說出了實話:“有一瞬間我以為我想砍了你,然後發現其實我是想揍你一頓,親手揍。”
劉奂見到裴桢手中居然藏了一片紅葉,故意說:“你這書簽做得好生敷衍,撿來西山的葉子就想來哄我寫字。”
裴桢倒是有心情和這人繼續掰扯:“那陛下想要什麼書簽?”
“咳咳,”劉奂清清喉嚨,“朕要的紅葉,它聽過促織的曲子,上面化過秋天的白霜,可以将晴好的青天映在上面,還曾經為春天的花朵遮蔽過風雨。裴卿,找得到嗎?”
“别的臣不清楚,但是葉經風霜而紅,至少這片上有過秋天的霜。”
劉奂接過那片紅葉,用霜來形容這片葉子,就好像這片葉子像一隻恒溫動物一樣,遇冷變紅了。她将葉子對着陽光,陽光下這片葉子的脈絡無比清晰。
劉奂笑出來,喃喃自語着:“騙人,天氣還沒有能冷到結霜的時候。”
“陛下英明。”
裴桢頓了頓又說:“你是個好人。”
劉奂覺得自己完了,她居然聽懂了裴桢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