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奂對不小心誤傷謝兼和裴桢的事情感到非常抱歉,但是再讓她選擇一遍,她還是會放炮仗的。
她裝作已經知錯的模樣在蘇老夫人的面前垂下來頭。
裴桢這段時間氣其實已經沒多少了,不過他還是挺好奇劉奂到底能整出多少幺蛾子來。
越往南,離烨都越遠,劉奂就越活潑,這人就越暴露自己本性。
蘇老夫人沒好氣地指指面前看着乖的小輩,謝遙也和劉奂似的,聳肩低頭看鞋尖。
“你倆真是,都這麼大了,都快到成家的年紀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事實上,裴桢和謝兼并沒有向蘇老夫人說具體是什麼事,但是整個徐家都知道那天二人十分狼狽地回來,而且還和劉奂謝遙有關。
蘇老夫人也有所耳聞,小輩間的這些打鬧可是讓她好一陣樂。這回裴桢和謝兼來找她,她才派人把劉奂他倆捉來這裡。
劉奂偷偷瞥了一眼裴桢,結果被裴桢逮了個正着,又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把視線移回去。
劉奂非常之鎮定,具有着成為君王應有的品質。
蘇老夫人看得出來,幾人并沒有因此傷感情,且裴桢一來就是說隻是為了找到這兩人。故而她隻說了些場面話,便放他們走了。
謝兼逮着謝遙,裴桢逮着劉奂,衛奕看了一眼熱鬧,又出門找暗線交流線索去了。頗有一種各回各家的感覺。
裴桢一直抓着劉奂的手腕,非常之大逆不道地走在劉奂前面。
之前那次祭祀夜他倆就是這樣走的,隻不過角色和位置互換了,領路的人變成了裴桢。
“那個……對不起,我倆不知道你倆在那。”
裴桢停下來,回頭看她:“還有嗎?”
什麼還有?在這之後她還惹了裴桢哪不高興了?
劉奂疑惑,她像是遇到難題一樣,向左偏頭看他。
裴桢見她不明白,最後還是決定别和她一般計較:“後來你一直沒出現。”
裴桢繼續說:“怎樣都好,别躲着我。”
别消失在我面前,别不和我說話。
我受不了。
劉奂似乎明白地點頭。
不,劉奂不明白。
裴桢收回目光,也算恢複了些理智,放開了她。
“對了,”裴桢想起劉奂和謝遙送他的那塊不知道什麼東西,“您送我的是什麼?”
劉奂想起了他們連夜整的東西:“大概是香胰子一樣的東西。我和謝遙連夜做的,這個應該更好用些,回頭徹底幹了你就試試吧。”
劉奂這回答很是讓裴桢意外。
“您還會這種東西?”
何止啊,上輩子都要學這個的。
“你想看看嗎?我這種做法算是很金貴的那種了。”
劉奂想了想又說:“以後可以拿這東西騙騙貴族的錢。”
劉奂這種評價讓裴桢忽然覺得這個東西不簡單。
“這是什麼做的?方便告訴我嗎?”
皂化反應還是很簡單的。
“原料比較貴,過程比較簡單,拿豬油和濃縮草木灰水熬煮得來的。和香胰子的原理一樣。你找油脂加上草木灰加熱,都能得到這樣的東西。”
劉奂渾然不知自己透露了什麼東西,她甚至加了句。
“很簡單。”
裴桢的腦子裡面忽然閃過靈感。
他不動聲色:“還有别的東西和這個作用一樣嗎?”
劉奂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知識庫:“嗯……澡豆?裡面含有的一種物質……和香胰子還有我給你的這個有着相似的性質。”
裴桢原本還在思考着,怎麼用此物來給昭國貴族設計,就聽到劉奂忽然道:“這玩意的副産物可以生産出來一種高能炸藥,極度敏感能量很高,非常危險。”
劉奂腦子裡想起了□□的若幹性質來。
似乎是發現了裴桢臉上的擔憂,劉奂笑道:“東西無好壞,端看使用者的品性來的。”
裴桢忽然覺得,上天将宿慧賜給劉奂,也是十分正确的吧。
這人哪怕知道了炸藥制作,最大的興趣怕不是還是蹲在街邊炸牛糞。
探花非探花,暴君非暴君,他倆還真是,天生……
裴桢馬上制止了自己的腦子。
“那這個東西裡面可以加香料嗎?”
裴桢問她,既然劉奂說這玩意能騙騙貴族,那應當可以更加細緻。
劉奂有點明白了裴桢在問什麼:“自然可以,裡面還可以摻入花瓣藥材甚至牛奶蜂蜜等物,且可以做到長久留香。”
裴桢道:“據說昭王是個極喜歡香料的人。”
劉奂不禁感慨:“他不怕有人給他下慢性毒嗎?”
裴桢緩緩眨眨眼。
這個“有人”指的是你嗎?
劉奂看懂了他的意思,不禁撇嘴:“我知道的毒物大部分發作急,太容易查出來了。能找到的慢性毒物大家都認識。”
最簡單的就是她去帶人進山挖礦,找個放射性礦石當成祥瑞讓人獻上去,讓昭王天天帶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