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奂覺得自己早晚毀在自己這張嘴上。
但是裴桢那顆淚痣真是太顯眼了,一直晃她的眼。
她這個一緊張就愛胡言亂語的習慣得改。
劉奂試圖假裝剛剛并沒有說出那種輕浮的話:“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要說那種話。”
裴桢倒是無奈笑了:“陛下何故如此較真?”
劉奂覺得較真明明是個好習慣:“有點疑問去弄清楚不是很正常嗎?”
“那臣的淚痣怎麼了?”
劉奂被裴桢這反問沉默了。
裴桢繼續說:“并不是什麼都要追根溯源的。”
就像他對她的貪妄,對她那些見不得光的念頭一樣。
劉奂偏不。
“我說你的淚痣好看,因為你這人恰好什麼都叫我喜歡,連同你的淚痣。”
“我不止喜歡你的淚痣,我之前也說過,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你特别了。”
“我隻會來問你一次,裴桢。我隻想弄個究竟,我也說過,我之前錯過很多了。但是我曾經的老師告訴我,哪怕錯了,也别空着。”
劉奂覺得哪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做一次小醜,也好過未來一直在這種事情上面糾結。
裴桢感覺自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了,他甚至覺得站在他對面的劉奂都可以聽到他這心跳聲。
劉奂的目光疑惑又純粹,像是個遇到問題來求他解答的孩子,但是她說的話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太過分了,劉奂。
但是也就是這樣的劉奂才會讓他如此喜歡,不是嗎?
裴桢又走到窗邊,此時他才見到劉奂身後甚至還有一棵正在開花的梅花樹。
樹影落在那人的身上,她衣裳上像是繡了一層梅花樣式的刺繡一般。
裴桢深吸一氣。
“劉奂。”
第一次清醒着叫出她的名字,不是在夢裡,不是在醉時。
他為着這聲呼喚似是在心底排練了無數遍。
劉奂的眼睛認真地看着他,沒有出神,也沒有或是像她平時那樣漫不經心。
裴桢覺得劉奂說得沒錯,甯願錯了,也不要空着。
他憧憬劉奂這樣的人,因為她哪怕有猶豫,也要鼓起勇氣伸手抓住那抹希望。
“我心悅你。”
那一刻,劉奂仿佛聽見了遠方風吹,樹林傳來的簌簌之聲。
語文老師說過,甯願錯了,也不要空着。
數學老師說過,至少你也要寫一個“解”字。
英語老師說過,要大膽,要開口,哪怕言語躊躇結巴也要表達。
物理老師說過,不要被複雜的條件吓到,公式是一樣的。
化學老師說過,就要往大膽處猜。
生物老師說過,學生物專業就是她最大膽的事……
等等,有什麼奇怪的話混進去了。不過不妨礙劉奂明白,老師們從來都是告訴他們不要害怕,要勇敢。
那是從遙遠未來那個欣欣向榮的時代而來的勇氣。
但是,但是……
老師告訴她莽就對了,她現在真的撞對了,後面怎麼辦她還真不會了。
劉奂聽着裴桢的表白,表面看着還好,實際上人已經因為腦子高速運轉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要不是反應不過來她絕對會啊出聲,現在整個人已經呆了。
劉奂愣了一會兒,第一個反應就是問裴桢:“為什麼?”
要不是裴桢知道劉奂是這麼個性格,絕對以為這是她拒絕自己的先兆。他很清楚,劉奂這是真的第一反應想知道為什麼。
這人說着什麼都不在乎,實際上她可喜歡問為什麼了。
“非要聽嗎?”
裴桢反問回去。
劉奂點點頭:“因為我感覺我身上應該沒有能夠讓你喜歡的理由吧……所以很意外,想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