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調笑着,眼睛彎彎。
卻沒想到裴桢忽然抱住她:“劉奂……望舒……”
“嗯嗯?怎麼了?”覺得自己和上輩子沒什麼差别的劉奂頓時覺得有點迷茫,隻不過她倒是任由裴桢抱着。
“沒什麼……”
劉奂聽到裴桢的聲音在自己身邊悶悶響起。
她雖然不知道裴桢怎麼就開始抱她,但是還是極其寬容地抱回去:“好啦好啦,不難受啦。我這輩子沒怎麼忍,有什麼不順心的都直接當場報複回去啦。”
不一樣的,還是不一樣的。
裴桢忍不了曾經被稱為“文曲星”的劉奂被别人當成不學無術的纨绔,也忍不了原本溫柔的她被别人誣陷成暴君,更忍不了曾經那個溫和如玉石,滿身書卷氣的人假裝自己荒唐放縱。
裴桢替她委屈。
“曾經有人告訴過我,沒有誰是十全十美的。我在經曆過這些後并非沒有什麼怨言,但是我還是相信,我是被人所鐘愛的。”劉奂也将自己埋入裴桢頸間,就像她把自己埋進被子那樣,“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所以我從來不害怕遇到困難和坎坷。就在我最為迷失的時候,我還是遇見你了。”
劉奂說完,裴桢也沒有接話,隻是将她抱緊。
一時間,室内沉默,劉奂原本就有些昏昏沉沉,這樣的姿勢倒是讓她更加想睡着了。
“裴桢,裴桢……”
劉奂撐着自己還沒沉入夢裡,勉強開口。裴桢的懷間真是太讓人安心了,她真是個意志堅定的明君。
“你别抱我了,别待會我真睡了。不是說給我念線報嗎?”
裴桢沒說話,隻是一隻手放開她,還将她摟在懷裡,伸手拿起床頭的線報。
劉奂最終沒有掙紮出溫柔鄉,靠在了裴桢身上,就和章魚似的。
裴桢那如同風吹松枝一樣的聲音在劉奂頭頂響起。
“烨都年節已過,内部有傳言說……國君已不在烨都,故而久不見人。”
這一條是從烨都江丞相來的。
劉奂并不意外:“嗯……因為我在的時候喜歡折騰大臣,最近我不在沒有人折騰,所以他們才這麼覺得。”
讓她多整些活,這些人就老實了。
“先前……抓住的那些人似乎是和昭有關系,後續審問時候有人問出來了。”
劉奂并不在意這些是怎麼問出來的:“那我來南邊倒是來對了。”
裴桢念完這篇短線報,又拿起另一篇。
許是這些人都被劉奂拷打過,說線報都寫得通俗點,這篇來自燕國邊境的線報也是如此。
“目前已确定,叛軍在燕烨邊境,似乎有向着烨都去的樣子。”
裴桢不由得多看了懷中人幾眼,想看明白她的神色。
劉奂從來不會因為這些事感到慌張,或許說,哪怕這個時候告訴她,燕國和昭國突然說要聯合攻打她,她都不帶一點皺眉的。
劉奂倒是打了個哈欠,才問裴桢:“裴探花,你說說這條線報呗。”
裴桢說不好劉奂這是在問什麼,按理說,這是屬于君臣的話題。
但是這麼久了,他已經明白劉奂這個人,看人時候很少在意對方的身份什麼的。
或許和她說的那個上輩子有關?
裴桢将這些想法按下去,開始思考這一條線報。
“叛軍……如果此線報無誤的話,說明叛軍對烨都威脅不大,不然不會隻在燕烨邊境行動。”
上次他們發現的叛軍都神不知鬼不覺摸到烨都邊上了,劉奂還大發脾氣,令五十人厮殺。
那上次那些叛軍到底是誰集結起來的。
劉奂好似知道裴桢在想什麼,她這個人想法本來就跳躍,于是回答:“所以上次抓那些叛軍我也沒狠罰,而是丢去修土木。”
劉奂繼續說:“如果他們真有攻入烨都的本事,早就打了。上次我們見到那些純純是些烏合之衆。而且,我并不覺得太後有這種本事。”
在劉奂看來,太後在外面整叛軍這種行為就相當的沒什麼腦子。
結合下烨都來的線報,誰是烨國内部的攪屎棍,已經呼之欲出了。
劉奂嘟囔一句:“我真的很讨厭打仗,如果不是叛軍這事,我不會這麼快南下……”
意思是就算沒有昭國伸手攪風攪雨,你還是會南下讨伐昭的,對吧。
裴桢低眉看着眯着眼睛的劉奂,突然很想問問她,該不會她上輩子的學堂還教過她怎麼當皇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