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把他外袍脫下來?
目光找了找,在外袍一側看到領扣,尋真擡起手。
解開扣子,外袍衣領朝兩邊敞開,露出内裡的中衣。
中衣領口處,露出一小片白皙胸膛,羊脂玉般溫潤。
視線上移,是線條流暢的頸部。
經脈隐現,喉結微隆。
尋真瞧着,忽覺喉嚨幹澀,竟不由自主地幹咽了一口口水。
“咕咚”一聲,在寂靜無聲的内室中,分外清晰。
少頃,謝漼從尋真手中扯出衣袍,轉身邁向淨室。
尋真坐在床沿,聽着淨房傳來的水聲。忍不住拍了一下腦門。
她剛才咽口水了?
就因為看了謝漼的脖子?
在謝漼還沒回來之前,尋真決定直接躺下,裝睡。
大概是真的累了,尋真一躺下,沒多久,就沉沉睡去。
謝漼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知道。
隔日,尋真悠悠轉醒,看着床帳的繡紋。
這一覺,睡得極為舒暢,
她坐起,揉眼睛,腦子還有點懵,總感覺好像忘了點什麼……
月蘭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姨娘醒了?”
尋真:“……現在什麼時辰了?”
月蘭:“巳時二刻。”
月蘭轉頭,吩咐丫鬟們速速準備洗漱用品。
巳時二刻,大概是上午九點半。
引兒捧着帕子上前,輕柔地為尋真擦拭面龐。
尋真忽然就想起來了:“……我是不是忘記去請安了?”
月蘭聞得此言,嘴角上揚,笑容爬上臉頰:“姨娘無需去夫人那兒請安啦!爺走時,特地吩咐過了,允姨娘免了晨昏定省。”
尋真:“真的?”
昨天謝漼還說了什麼來着——
晨昏定省,乃妾室的本分。
月蘭忙道:“奴婢騙您這個作甚!姨娘,爺可真真是将您寵到了心尖上!”
尋真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快閉嘴吧……
“還有。”月蘭有點激動的樣子,“爺走前還給您留了話。”
尋真:“别告訴我!”
月蘭:“爺說了,憐惜姨娘剛誕下麟兒,身體尚在調養之中,那晨昏定省之事便免了。又思及姨娘如今記憶全失,諸多事宜皆懵懂不知,不好就此放任不管,唯有爺親自将姨娘放在身邊悉心教導,方能安心。隻是此處離爺的居所甚遠,爺往來多有不便,故而由姨娘主動前往靜遠居,也好趁此機會學學如何侍奉夫君。”
月蘭頓了頓,又接着道:“爺還說了,早晨便讓姨娘睡個安穩,隻需在爺下了值之後前往,伺候爺用飯便足矣。”
小丫鬟端着甜羹,遞至尋真面前。
尋真舀了一勺,突然沒什麼胃口吃了。
反正謝漼和謝漼他大老婆,必須得選一個是吧?!
惠甯院。
佳肴滿桌,呂令萱僅略動幾筷,便覺索然無味,再無進食之意。
宋嬷嬷趕忙近前,滿臉堆笑,輕聲勸慰:“我的好夫人呐,您可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莫要因那起子不知天高地厚的賤蹄子,平白氣壞了自己,傷了身,那可就真真不值當了。”
呂令擱下手中玉筷,面有倦:“我實是無甚胃口。”
凝冬咬牙道:“此女當真恃寵而驕。妾室入府立規矩,本就是天經地義。她倒好,才受了區區一日的管束,便迫不及待地跑到爺跟前告狀。真真是從未聽聞哪家小妾如此會拿捏姿态。嬷嬷這次當真是看走了眼!”
宋嬷嬷冷笑一聲:“她這般不知收斂、驕縱無度,遲早有一日會失了寵愛!爺是何等人物,豈會輕易被她這等淺薄女子所左右?如此看來,夫人實不必忌憚,不過是個蠢貨罷了!如今小公子既已記在夫人名下,夫人隻需用心照料,讓那孩子與您親近些。待得日後爺對她的那點新鮮勁兒過了,她再無依傍,屆時還不是任憑夫人處置?”
呂令萱眼中閃過一絲厭色,輕聲歎道:“我又怎會不知此理,隻是那孩子,我一見便心生抵觸,實難真心相待。”
宋嬷嬷溫言相勸:“夫人無需挂懷,讓下人好生養着便是。夫人隻需記着偶爾前去看上一眼,全了正室的顔面即可。當下于夫人而言,最為緊要之事,乃是為爺誕下嫡親子嗣,如此方能穩固夫人在府中的地位。”
呂令萱聽聞此言,微微垂首,眼睑輕掩,幽然長歎一聲,目光不知落于何處。
午後,尋真在院中運動了三個小時,出了一身汗。
這幾天鍛煉下來,尋真面色紅潤,氣色都好了很多。
尋真回屋換衣,不經意間瞥見胸前有白色分泌物,
心下一驚,這個時代也不能拍片,萬一是什麼大毛病怎麼辦?
于是把月蘭與引兒喚進來。尋真問:“這裡有沒有什麼婦科方面的女大夫啊?”
月蘭急忙問道:“姨娘怎麼了,有哪裡不适嗎?”
引兒:“不若将上次來問診的大夫請來再瞧瞧吧,奴婢這便去跟瑞寶說!”
“诶,等等——”
尋真忙叫住,讓她們走近,掀開衣服給她們看了下。
隻見胸前點點白色分泌物不斷滲出。
月蘭與引兒皆未經人事,且尋真誕下之子又即刻被抱走,二人一時竟未曾往哺乳上思量。加之昨日前尋真并未出現這般症狀,此刻見此情形,兩人心中皆感凝重,暗自擔憂莫不是什麼疑難雜症。
然而這私密之處,不好讓男大夫前來診視。
後宮中,設有女醫之職,專為後宮妃嫔排解婦科憂患。
但在民間,女醫師就很少了。
月蘭:“我這便差瑞寶去尋女醫師來。”
謝漼下了值,便聽随從說西院那兒下午請了女醫師,似是姨娘患了什麼急症,于是差承安去問。
承安問清了詳情,回來見謝漼,有些難以啟齒,不知該如何禀告。
“何事遮遮掩掩?”謝漼停了筆,“可是什麼疑難雜症?”
承安面部浮現微紅,嗫嚅半響,方低聲說道:“爺,此并非病症,乃乳期正常表現。據那姜娘子所言,姨娘因年紀尚幼,身子骨未徹底長成,且此前心緒不佳,憂愁煩悶淤積于胸,緻令氣血不暢,乳汁分泌故而遲緩……”
“如今姨娘身子已然大好,每日飲食俱佳,睡眠安穩,心情亦漸趨舒暢,故而那……那處血脈通順,乳汁自也暢流無礙了……”言罷,額上竟已隐隐見汗。
謝漼難得愣了一會兒,鼻尖墨滴滑落,于紙上暈染開來,黑色大片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