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真尴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猛地轉身,直接跑了出去。
院中的仆人們瞧見她從書房跑出來,發髻松散,钗環微顫,全然失了平日的溫婉儀态,不禁面露驚愕之色。
一陣風般掠過,仆人連行禮的間隙都不曾有。
衆人呆立原地,面面相觑。
書房内也能清晰聽到她越來越遠的跑步聲。
尋真竄進了房間,仿若一道虛影。
月蘭與引兒在偏屋隐約聽聞些許動靜,心下疑惑,出來查看,見主屋已透着光。
尋真氣喘籲籲地坐在梳妝台前,用衣袖胡亂地扇着風,臉頰漲得通紅。
月蘭輕步上前:“姨娘,您何時來的?怎的這般模樣,滿臉是汗?”
尋真:“就剛剛。”
月蘭:“姨娘那處可有不适?……奴婢現在為姨娘淨身更衣吧?”
尋真一聽,紅暈更甚,蔓延至耳根。
可别提了!
今天真是把老臉都丢盡了!
為防重蹈覆轍,畢竟以後每天都要去謝漼那陪吃,
尋真苦思冥想,靈光乍現。
當她準備拿月事帶充當胸墊時,月蘭與引兒那神情仿若瞧見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大周朝貴族用的的生理期用品,是用絲綢縫制而成,内中絮以棉花。
尋真取來兩條月事帶,放案幾上,大緻比量了一番尺寸,剪出一個圓形。
再将剪下來那一片覆到另一片月事帶上,依樣描摹,繼而裁剪。
剪畢,尋真拎起一瞧,發現她剪成橢圓形了。
形狀有些磕碜,不過放裡面,也沒人看見,無所謂了。
尋真看着,突然想起物理老師,她往黑闆上随手一畫,就是一個非常完美圓潤的圓。
尋真歎了口氣。
月蘭出言勸道:“姨娘,此等污穢之物,怎可墊于那處?”
引兒:“是啊,姨娘。”
尋真:“反正放裡面,又沒人能看見。”
尋真捏着兩片剪好的月事帶在胸前比劃起來。
月蘭見狀,撇過臉去。心想,自家姨娘行事未免太過不拘小節,雖說身處内室,然這般舉動終究太過粗俗不雅。
尋真往衣内填塞之時,月蘭再度勸阻:“姨娘,莫要放此物了,即便衣裳沾濕些許,亦無妨……待您歸來之際,天色恐已昏沉,旁人斷不會近身,無人會瞧見的。”
尋真:你是無妨,給謝漼看見了,我不尴尬的啊?
尋真:“你家爺難道不是人啊?”
月蘭頓時驚愕萬分,未料到主子竟是怕爺瞧見。
“姨娘……爺若見了,憐惜還來不及,您怎反倒……”
自主子失憶之後,内心似從未将爺視作“夫主”,對待爺的态度竟與對待外男無異。
爺那般心思通透之人,定會察覺。
尋真自信滿滿道:“月蘭,你就放心吧,不會被發現的。”
時辰差不多了,尋真墊好墊子,非常有安全感。
來之前,尋真就不停給自己做心理暗示,當昨天什麼都沒發生。
見了謝漼,仍覺得有一絲尴尬。
然而謝漼面上依舊是那副淡然自若的神情,尋真淡定了。
看他樣子,似乎并沒放在心上?
用膳,一切照常。
尋真給他夾了幾道,他就示意她一同坐下吃。
吃完飯,去書房。
尋真瞥了眼身側的謝漼。
他着一襲淡青長袍,步伐不疾不徐。
面容平和,喜怒不形于色。臉上仿佛時刻覆着一層薄紗,叫人捉摸不透。
周身散發着清冷疏離之氣,渾身上下就寫着三個字——
性冷淡。
古代禮教森嚴,讀書人又尤其看重名節操守,大該都不會在白日做那事,更何況還是在書房中。
對他們來說,這是亵渎斯文之舉,應該是不會發生的。
昨晚腦補的書房PLAY,是她想多了。
尋真踏入書房,目光輕掃,發覺書房的格局較以往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