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紹麒才又滑眸望去。
盧燦宇眼睛都落再菜食之上,未察覺對面表哥的怪異。
:“表哥,别客氣,快嘗嘗,今日這餐我請客。”
秦紹麒收回目光,笑道:“那便不辜負表弟的盛情款待了。”
盧燦宇哈哈笑兩聲:“表哥無需是客氣。”
鮮美彈軟的蝦肉一口一個,香辣的雞塊熱辣奔放、酸溜溜的土豆絲滑脆開胃,就連素菜都清爽回甘,米飯似在交談幾句間見了底。
然而一碗米飯見底,卻還覺能再來一碗。
破天荒的,秦紹麒又添了一碗飯。
:“表哥,下衙也可來一嘗美味啊。”
:“不過近些時候京中有采花賊,江記打烊的也早。”
秦紹麒挑起放着雞塊的米飯,:“賊人已經抓拿歸案,無同犯,京中現下應當無風波了。”
盧燦宇:“在何處捉拿到的?”
:“清尚街,賊人交代,本是要做足了準備的,結果被姑娘反将一軍。”
此時一聲叫喚插進來:“彌杉姑娘,來份糖漬闆栗果。”
江……
彌杉!!
秦紹麒憶起賊人招供,賊犯所交代的最後一位受害者,便是江彌杉,但未得逞,就被一棍打暈過去。
府衙的兵卒趕到時,江姑娘平安無礙,罪犯也繩之以法。
本是隻需關押幾旬就可放了的,但宮中有旨,嚴查重辦,以儆效尤,關押就轉成流放。
盧燦宇:“那位姑娘真機敏,若不然,這采花賊又不知何時才能落網。”
賊人交代,他尋人,都是要提前打探好的,不做足了準備,絕不下手……
秦紹麒深以為然:“的确如此,機敏、果斷。”說着,望向前處時,唇角微微揚起。
賊人被關還不死心,直嚷着那女子打了他,應該抓起來。
然而,鎮撫司督查,他一句話未說完,錦衣衛上手,就老實了。
但錦衣衛那套,他最是反對,嚴刑之下,人劍與地獄又何區别?
活閻王,名不虛傳。
盧燦宇笑道:“這下好了,入夜江記也會晚打烊一會兒了。”
入夜,晚些打烊……
秦紹麒問:“通常到幾時打烊?”
盧燦宇:“表哥放心,你下衙時,還開呢。”
:“也什麼必須推薦的菜食,表哥随意點就好,也不會點錯。”
秦紹麒微笑,繼續夾菜入口。
吃過飯,盧燦宇便與秦紹麒散步回家,吃得太撐,再不走走,恐怕晌午難歇。
秦紹麒卻是也難歇息,回府後,便往書房去。
展紙描畫,烏墨浸染,勾勒出一副仕女圖。
描至眉眼出,秦紹麒止住,提筆斟酌,卻久久未落筆,最後他擺下毛筆,垂眸望着畫幅上未及所見萬分之一的人像。
墨不然五官,染了則缺了那份無法描摹的靈動與神彩。
便是那份靈動與神彩,令他見之難忘,一見……
秦紹麒唇角微微揚起,待墨幹,
彼時,江彌杉端着一盞蟹黃湯包走出廚房,放至李定卓面前,:“今日隻用這一樣?”
李定卓點頭:“用過禦膳,吃不下太多。”
江彌杉笑起,好嘛,特意來的。
李定卓瞟江彌杉一眼,:“今夜不回去?”
江彌杉坐至對面,:“回,江記幾日未營業,因此打烊晚了些。”
:“你倒是膽大。”
江彌杉:“若是早些打烊,大人豈不是來空了?”
李定卓一愣,他的确猜想江記未打烊,走至前方不遠處,果然亮着燭光。
所以,江彌杉是在等他?
荒謬至極的念頭闖入,李定卓掩飾地垂下眼簾,他挑開面皮,一股熱氣騰騰的金泉洩出,他端起盞飲下。
江彌杉:“如此,更證明,民女的猜測的對的。”
:“若是大人沒來,民女今夜便宿在店裡。”
:“風波才平,想來也不敢有人頂風作案。”
李定卓滿口鮮香,放下盞:“若是有,你還給人兩棍。”
江彌杉:“……”
繞不過去了!
兩棍子都能說到現在,她平時雖然是柔弱女子的形象,但也不至于這麼有沖擊力吧?
江彌杉揚起唇角:“未必,興許是一茶壺。”
李定卓擡眼,挑起一筷鮮美的蟹黃:“取巧的事,并不常有。”
江彌杉:“取巧不成,民女就……”
李定卓打斷,他不想聽那個幾字,:“以後,我每兩日落來一回,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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