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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許姣的幫助後曲明月很快将直播要用的器材下單好。

接下來兩天就是等待快遞到來的日子。

在這期間顧淮朝先是聯系到懷大路，邀請他進入萊恩集團工作。

崗位是私人司機。

比在趙氏酒行當助理輕松不少，工資卻要高很多。

懷大路心底知曉，這不過是顧先生看他可憐罷了。

而趙萬勝的公司和家裡麻煩事接連不斷。

在托人将兒子救下後，趙萬勝以留學的名義很快将兒子送出國。

工作期間他的助理懷大路突然提出離職申請，讓趙萬勝感到措手不及。

趙氏酒行，老闆辦公室。

坐在老闆椅上的趙萬勝仰起頭望向站在桌子面前的低眉順眼的懷大路，眼底疑惑道。

“大路啊，怎麼突然想要離職了？”

他一副笑眯眯的模樣，表面看上去十分和藹。

公司風波才剛剛過去，那事和懷大路也沒什麼關系，畢竟當初趙萬勝沒把那事兒交給他處理。

可正因如此，惹出這麼大的動靜，害的公司那些股東各個都來找事。

他知道那些人想要拉他下水，好趁機上位。

雖然這事和懷大路沒關系，可這會他提出離職是想要做什麼？

趙萬勝内心的疑團越滾越大。

他眯起雙眼審視着面前正在咳嗽不止的助理。

一時間他注意到了對方的穿着。

懷大路穿着還是往年的舊衣裳。

被洗的發白的黑色短袖，外搭是一個土黃色的男士舊夾克外套。

外套上有不少縫縫補補的痕迹。

他記得懷大路的這件夾克大約是三四年前買的。

額上的川字眉皺紋和眼角的細紋讓這個明明四十多歲的年紀的中年男人看着卻像五十多歲般。

趙萬勝恍惚間記得懷大路的年歲好像是比自己小來着。

可眼前的他現在竟然看起來比自己還要蒼老不少。

最近季節交替，因為流感很多人都感冒了，懷大路因為晝夜不分照顧賈母免疫力下降也不幸中了招。

一通咳嗽下來，他強忍着嗓子的不适，啞着聲回道。

“老闆，這幾年我老是經常請假也給公司造成不小的困擾，現在我母親身體有所好轉，我想多陪陪她。”

至于其他話，懷大路沒有說。

如今已是九月份，學生們都已經開學。

在顧先生的幫助下，他的女兒小玲也早早前往意國的休斯頓大學報道。

母親也剛做完手術，正是需要人照顧的時候，妻子每天下班後還要去擺攤賣夜市，他實在不忍心看着她如此辛苦。

趙萬勝看着懷大路愁眉苦臉的表情，内心十分不相信對方這說辭，但表面功夫還是得做到位。

他苦口婆心勸說對方，開口試探道。

“可你在咱們公司都幹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元老級别了，你要不多考慮考慮？畢竟你對公司來說還是很重要的。”

這是所有老闆留人的一貫手段。

懷大路抿抿有些幹裂的嘴唇，半晌後他望向趙萬勝。

呼出一口氣後，神色堅定地搖搖頭拒絕道。

“多謝老闆的好意，不過我還是堅持我的選擇。”

趙萬勝先是歎了口氣，假模假樣失望道。

“那好吧，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我雖然是你的老闆但也不能強求。隻是你離開後有打算怎麼辦嗎？”

“前幾天我聽公司的人說你母親的手術已經做了，我記得前不久你還說很缺錢？這麼快就湊齊了？請的是哪位專家？靠不靠譜？”

趙萬勝話語着急，看起來十分關心自己的助理。

懷大路垂下的手掌微微握緊，他看向老闆的眼睛，想要從其中窺探出對方是真心還是假意。

“多虧有好心人捐贈，專家是請的康中林教授。”

聽到這話的趙萬勝拿掉挂在鼻梁上的邊框眼鏡，他有些近視，度數不高。

他微微眯起眼，嘗試着看清懷大路說這話時的表情。

“康中林教授？我知道——這可是鼎鼎有名的胃癌專家。”

一個鄉下來的，能認識康中林這種國家級别的醫學教授？

趙萬勝内心雖滿腹狐疑，但也知道此時就算他問懷大路，對方也不會說真話。

兩人的視線落在一處。

懷大路老實巴交垂下頭道。

“是專家義診，剛好我家抽中了名額。”

這話半真半假，他倒也沒說錯。

當初醫院确實是以義診抽号為理由為他母親診察治療。

趙萬勝點點頭。

“這的确是個好消息，既如此，那你就在家好好陪陪令尊。”

之前的懷大路雖然請假次數多，可工作上卻十分認真。

這種無償加班，還如此賣命的員工在現在這個社會可不好找。

怎麼對方突然就想要離職呢？

奇怪！

就在趙萬勝還未打消疑慮時，懷大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移話題道。

“多謝老闆這麼多年來的栽培！”

說完這番話，懷大路微微彎下身子，以表示感謝。

雖說現在的趙總變了不少，但當初終歸是讓找不到工作的他有一口飯吃。

因為趙萬勝清楚懷大路家裡的特殊情況，特意向人事打了招呼。

第二天，懷大路辦理完離職手續後，悄無聲息離開了趙氏酒行。

當看到懷大路離去的背影後，新助理出現在老闆辦公室裡。

就在昨天懷大路提出離職後，趙萬勝私底下很快将一名小職員給提拔上來。

辦公室裡。

趙萬勝先是抽出一支雪茄，又拿起小剪刀朝着茄帽的三分之一處剪下，再點燃雪茄抽上一口。

霎那間，呼出的煙霧飄散四周。

放松後，趙萬勝對着新助理說道。

“查的怎麼樣？”

新助理颔首道。

“老闆，懷大路的母親确實是通過義診抽号進行的手術，是中心醫院前不久舉辦的活動。”

“另外懷大路最近這段時間除了公司，就是在醫院待着，并沒有去其他地方，也沒見其他人。不過——”

趙萬勝急促道。

“不過什麼？”

新助理遲疑後，開口道。

“不過我查到懷大路之前有去一家名叫禦景廚的飯館，這家飯館是今年新開的，隻接受私人預定，去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

話落，趙萬勝喃喃道。

“禦、景、廚——？”

轉眼他又想起昨天懷大路說過是有人捐助才給他那病秧子老媽做了手術。

下意識将兩者聯系到一塊，不由得樂呵道。

“估計就是去打牙祭的吧！畢竟窮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有人捐助又撞了大運，可不得吃點好的麼！”

說完，自顧自的發出笑聲，新助理見狀也配合着笑了起來。

之後，趙萬勝也就沒再将這事放在心上。

*

辭職後的懷大路心情舒暢，感到格外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