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娘子的做法妥帖，李獵本就覺着這件事無所謂，既然她這樣說，小姑娘便點點頭，莫媽媽見李獵點頭應下更不好說些什麼，隻對香娘子說：“就按掌櫃說的辦吧。”

香娘子笑意盈盈地應下，親自挑出幾匹布料，送到莫媽媽眼前看，特意說：“請媽媽看着，這些都是沒熏香的。”

又讓裁布娘子把剛剛那匹渙華錦拿出來，對莫媽媽說：“小姐雖是不習慣聞香，可這匹渙華錦實在是好，是店裡最後一件，媽媽先拿回去，待香散了，到時候再給小姐做衣裳，這樣的雪青色多好看。”

莫媽媽也上手看那件渙華錦，料子确實輕薄細膩，顔色也好看，她語氣不愠不喜：“麻煩掌櫃的，這是好料子，府上也不占掌櫃的便宜，還是照價來吧，掌櫃剛剛說的那些也裝起來。”

見莫媽媽臉色疏離，沒有剛剛談話的親近，香娘子也不一味強送，臉上堆着笑：“媽媽客氣，既媽媽這樣說，我就讓人都裝起來，待會給小姐帶走。”

她們說着話，李獵埋在莫媽媽肩頭，不知是那香太濃還是怎得，李獵有些暈乎，她扶在莫媽媽的肩頭，小聲地哼哼。

莫媽媽察覺到李獵有恙，輕輕地拍拍她的背，抱着李獵往外走兩步，香娘子有眼色地叫裁布娘子趕緊把那幾匹布包起來，白術當歸沒動，眼睛錯也不錯地盯着裁布娘子手上的動作。

莫媽媽走到門口叫李獵透透氣，摸着她的背叫李獵緩一會兒，低聲問李獵：“姐兒可還想逛逛布店？”。

李獵怏怏地搖搖頭 ，輕輕撫着她的腦袋，莫媽媽轉頭叫白術：“白術過來。”

聽到莫媽媽叫她，白術趕忙小步跑去，問：“媽媽叫我？”

“你去前面的糧店，找，”莫媽媽擰着眉想一會兒，“就去找劉媽媽，叫她過來陪着小姐在馬車上坐會兒。”

白術應下，探着頭往外走，莫媽媽叫她：“走快些。”

“哎！”白術扭頭回應，小跑着往前走。

莫媽媽晃着李獵，遠遠看着白術的身影，有意逗李獵笑：“小姐瞧瞧，白術，當歸笑小紅舒兒像小鵝，這樣看着，白術不也是個小鵝。”

李獵抱着乳母的脖子扭頭往那邊看，見白術穿着缥色（淡青）舊襖裙，袖子沒縛起來，顯得有些寬大，被風鼓動着，遠遠瞧去可不像個壓着翅膀跑的鵝子。

被莫媽媽少見的促狹逗笑，李獵的精神氣都起來不少：“嬷嬷又說笑話！待白術回來我定要告訴她。”

莫媽媽往馬車那走，聞言笑道：“姐兒告訴她作甚？奴婢悄摸和姐兒說呢，白術知道了怕不是要生氣。”

有婢女挑起簾子，拿下腳凳，莫媽媽踩着把李獵送到馬車裡面坐着，故意壓低聲音：“我可怕她，白術小心眼呢 ，以後做姊妹團子，都進姐兒肚子了,奴婢可一個吃不到。”

李獵也笑，拍着手：“就要這樣，可不好，都叫我吃。”

莫媽媽還沒回話呢，劉媽媽的大嗓門就傳過來：“吃甚麼好東西，小姐可别忘了叫老奴也嘗嘗。”

見劉媽媽晃晃悠悠地大步帶着白術往這邊走，想到莫媽媽剛剛的打趣話，李獵就捂着嘴，怕劉媽媽看出來自己臉上的表情。

莫媽媽轉過身，壓着笑：“沒影的東西，你要嘗什麼？”

劉媽媽走到跟前，狐疑地打量着莫媽媽，并不再問她，隻說：“老奴可瞧出來了，莫媽媽講小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