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幾個姑娘剛練完,拿着巾子擦汗呢,那邊就匆匆忙忙跑來幾個人。
李獵把夜叉斧頭朝下杵在地上,左手用巾子擦着汗,右手支在斧柄上,眯着眼往那邊瞧。
沈月榮擡起頭噸噸噸喝水,連灌幾口之後用袖子一抹嘴巴,有些好奇:“那邊是在做什麼,這麼多人?”
小紅轉着她家二爺三小姐玩,側耳去聽那邊的動靜,雖然她們也在演武場,卻離着那群早上操練士兵遠得很,兩邊主打一個彼此眼不見心不煩。
“蹴鞠?”小紅有些疑惑。
“蹴鞠,什麼蹴鞠,哪裡蹴鞠?”莺兒興緻勃勃,剛剛那一場把她的精神氣提上來了,臉蛋紅撲撲的,眼睛亮得驚人。
小紅支起手指放在做噤聲狀,眼珠轉動着。
“他們說将軍下令要在軍中辦蹴鞠賽,嗯,今日就要 ,這樣急?”
“将軍下過這樣的命令?”莺兒盤着下巴作深思狀。
“即便将軍下了這樣的命也不會叫我們知道。”
舒兒仔細地看着自己的細劍,頭也不擡地回答。
沈月榮把水囊丢給李獵,把鴻青抱到懷裡,語氣平靜:“說的不錯,咱們現在終歸是外人。”
“不過,既然他們這樣放出大聲響,想必是不怕咱們去問問的。”
說着說着,沈月榮的話頭就一轉,慢慢沒了聲音。
李獵剛喝完水,此刻低頭擦嘴,語氣有些沖:“那誰去問?”
半晌都沒人說話,李獵心一咯噔,慢慢擡起頭,見其她四個人都笑眯眯地看着她。
“又要我去?怎麼每次都是我!”李獵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沈月榮湊上來扒住夜叉,腦袋靠近李獵,聲音懇切:“那自然是因為阿烈你武力高強,身姿挺拔,氣度不凡,又貴為總督千金了。”
小紅舒兒和莺兒捂着嘴連連點頭,李獵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反問道:“難道不是因為别人都說我脾氣火爆,削人如泥,再有我爹護犢子?”
沈月榮調笑般伸手勾一下李獵的下巴,又把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指腹敲打着臉頰:“啊呀,你知道就好了,做什麼說出來?”
“小姐,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外人可不信您改了性子。”小紅咬着嘴唇忍笑。
當年她們進到旻将軍帳下的時候全是幾個幹巴巴,又瘦又小的小姑娘,人家能看得起她們才怪。
旻将軍雖然不看低她們,但也不攔着别人暗地裡使小把戲欺負她們。
五個小姑娘又不傻,半年下來,李獵碰見外人不懷好意就沖回去,氣得人跳腳,沈月榮則是陰陽怪氣地唱白臉,把别人臊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其餘三人随機應變,何時搖旗呐喊,何時附和都安排地好好的。
李獵的暴脾氣在整個閩浙的軍隊中都是聞名的,張圖也隻敢嘴上說兩句,再多來幾句李獵的拳頭就要沖到他的臉上了,反正羅家軍沒把她們當帳下的士兵看。
鼻子裡哼哼着,李獵就順着這樣的姿勢把夜叉提起來,大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