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表敬重,借着周五中午午休的好時機,裴思邈把自己周末兩天的行李收拾了收拾,當然,東西也不多,謝秋堂的住所本來就放了他的衣物,電腦房的外設他也用得慣,其實沒什麼需要特别帶的東西。
隻是在宿舍裡梭巡一遍,心理上會覺得更有誠意。
等周五下午上完最後一堂專業課,裴思邈就準備直接去謝秋堂住的地方了。
他的坐騎跟生活費一樣被謝秋堂扣了下來,失去代步工具,隻能自己另想辦法前往。至于說讓謝秋堂派車來接?裴思邈是不考慮了,他已經下定決心在沒拿到生活費之前,少給謝秋堂找事。
行百裡者半九十,他的追錢事業可不能半途而廢!
何況從學校過去謝秋堂住的地方,也有很多種方法。
謝秋堂在朝城住的地方并不偏,是城市最中心的一個高檔住宅區,鬧中取靜,環境亦極為清雅,周邊配套的生活設施、交通方式更是完備,摒去房屋價值不論,是很适宜居住的。
裴思邈直接打了車過去,出租車在高架上彎彎繞繞,半路飄起小雨。
謝秋堂住的地方一梯一戶,并且都配備了獨立密碼。裴思邈偶爾會過去住,謝秋堂早把密碼告訴過他,也給他開了權限,但他還是習慣性要先跟謝秋堂報備一聲。
消息發出去沒兩分鐘,謝秋堂就回複了:[明天再來。]
[啊?]
裴思邈不理解,隻道:[我都在路上了。稍微有點堵車,問題不大。再折回學校好麻煩……]
謝秋堂發來一串省略号,給了他幾個其他住所的地點讓他選:[想住哪?改道過去吧。]
不管他選哪,周末兩天都有專業廚師給他做飯,住别的地方,甚至可以不和堂哥住一塊,遠離拘束源頭。
裴思邈有點搖擺。
但謝秋堂很快改了主意:[算了,你還是過來吧。]
“……”
裴思邈腹诽:朝令夕改的昏君!
雨勢漸漸大了,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邊的車流,隻交代讓司機慢慢開就行,注意安全是第一位。
離目的地還要好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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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溫柔的秋雨打濕樹葉,謝秋堂鮮少有人到訪的常住地也來了兩位客人。
“什麼時候回國的?”謝秋堂為客人們斟了兩杯明前龍井,幽香袅袅,沖散了些許室内原本就有的香味。
剛用沸水沖開的茶滾燙,裴宛的指尖淺淺搭上杯身又收回,“我們也是剛回來。從機場去老宅正好路過你這裡,就來看看。”
謝秋堂輕輕笑了笑:“這麼說,我還是第一個知道的。”
“嗯……”裴宛欲言又止。
心知她想問什麼,謝秋堂斂眸,平緩說道:“你跟姑父要回來陪思邈吃生日飯的事情,我已和他說過了。”
裴宛追問得急切,身子不由前傾:“他怎麼想呢?”
“……您也知道的。”
随着他話音落下,裴宛上半身前傾的趨勢被抑制,落了回去,“哎,思邈這脾氣。”
她有滿腹想說的話,可對着謝秋堂說着實不合适。裴宛想了又想,挑揀了個話題起頭:“我們這次回國大概待一周左右,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老宅住幾天?二哥二嫂也想你了。”
謝秋堂隻說:“春節才回去過。”
春節?
裴宛張了張口,春節這都過去幾個月了!
如今再兩個月,就是新一年的春節了。
她凝視着謝秋堂。
這幾年隻通過電話,沒見過面,對比記憶裡的謝秋堂,眼前的人已然長大了許多,身上的銳利鋒芒也都隐去了,氣勢卻更為沉穩。
……她勸不動他。
何況如今,她也沒有立場可以勸他。
“今年春節還會回去的。”謝秋堂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他看着裴宛,“回國的事和思邈說了嗎?”
“沒呢。”裴宛苦笑,“我們直接跟他說,隻怕他不答應吧。”
所以來找他曲線救國了。
謝秋堂聞言,說道:“好,知道了,我跟他提一提。約在什麼時候?”
裴宛與丈夫對視一眼,朝謝秋堂說道:“明天中午或者晚上可以麼?”
“思邈的生日不是明天。”謝秋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