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铟望着白泷,點了點頭。
“你拿着鱗片,去一趟地面上。”白泷又對酷露露說。
“好……但是為什麼?”
“我做了幾個小型陷阱,你帶去布置一下,我們也要為過冬做準備了。還有,你找目擊者問問猙的去向。”
“誰是目擊者?”酷露露傻了。
“你不是能聽懂動物說話嗎?”白泷笑了笑,指指月色下徘徊的黑影,“秃鹫。”
……
三人兵分兩路,白泷和藍铟先去救治受傷的蜥蜴人,等酷露露帶着消息和鱗片回來再去污染麥田。因為穿梭漩渦的鱗片隻有一枚,會浪費不少時間。
蜥蜴族地裡,年輕的蜥蜴人已經自發地組成小隊,去地面上收集過冬的食物。帕帕尼亞的同伴們背着背包,已經在漩渦入口處等了他好一會兒了,而帕帕尼亞和他們集合之後,又等酷露露收拾好了才走的。
族地裡沒有什麼人了。
魯魯維亞獨自躺在一間小礦洞的草席上,仍然在昏迷中,呼吸急促而滾燙。
“會傷得這麼嚴重嗎?”白泷看着他角質環上淺淺的一道傷口,大為不解。
“【必死之刃】。”藍铟淡淡地說,“這是兵家的天賦技能。被擊中的任何東西,必死無疑。”
白泷目瞪口呆。
“……冷卻時間多久?”白泷問,“這麼牛的技能,不可能沒有冷卻時間吧?!我要鬧了!為什麼你們的天賦好像都比我有用啊!”
“下一次血月之後,才會刷新。”藍铟說,“但是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白泷愣了一下。
這就是大招了,不到對抗BOSS,或者死生存亡的緊迫時刻,一般都攢着不會用的那種技能。
……所以我被魯魯維亞擄走的時候,在他看來,就是最緊迫的時刻嗎?
白泷又想起了藍铟滿身污泥,從漩渦之中沖出來的模樣,像一個殺神。但是他抱他卻抱得那麼用力,甚至在顫抖。
白泷垂下眼眸。
“你想救他嗎?”藍铟忽然問。
“嗯……”白泷點了點頭。說到底,魯魯維亞也并未傷害他們。
藍铟沒說話,走到魯魯維亞身邊,神色淡淡。
接着,他手中寒光一閃,在白泷的目瞪口呆中,竟是将他的響尾直接削斷了!
白泷吓了一跳,卻見那一截斷尾落在滿是灰塵的地上,霎時湮滅了。
“好了。”藍铟擡頭看着他。
白泷頓時明白過來——被擊中的任何“東西”必死無疑,藍铟的這一舉動,将魯魯維亞和他的尾巴分成了兩個“東西”,尾巴已經“死了”,魯魯維亞就不再受到【必死之刃】的影響了!
正是一些爬行動物所謂的“斷尾求生”。
白泷看着漸漸不再痛苦的魯魯維亞,長舒一口氣,笑着看向藍铟。不知道為什麼,藍铟一直盯着他,那表情像是……一隻希望得到獎賞的狼犬?
白泷想對方畢竟不是酷露露那樣的小女孩,而是一個青年男子……貿然摸他的腦袋是不是不太好,而且也沒有很熟悉,可是他到底在等什麼啊……
“你怎麼了?”白泷的語氣軟了幾分。
“餓了。”藍铟澄澈的眼眸直勾勾盯着他,無辜地說。
白泷:“……”
這件事更是古怪,酷露露把收集到的資源全部交給白泷管理就算了,藍铟為什麼也這樣了?而白泷也莫名其妙地就承擔下了這份責任。現在這倆身上啥也沒有,餓了困了就伸手管白泷要。
白泷自己還從沒談過戀愛呢,怎麼忽然就要拉扯兩個小孩了?!
而且家裡很窮,小孩還挑食。
藍铟進食十分斯文卻迅速,饑餓值蹭蹭地從【30】回到了【70】。白泷在等待他的過程中,忽然看見了仍然昏迷的魯魯維亞的胸膛。
“我們救了他,他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啊?”白泷若有所思。
藍铟頓了頓:“傷了他的也是我們。”
“那不重要。”白泷說,“系統說了,去偷、去騙、去搶,都是可以的。而我們,隻是索要一些小小的報酬。”
藍铟愣了,頭頂仿佛有一個圈圈在旋轉緩沖,随即叮的一聲,加載完成,他形成了新的認識。
在藍铟還在消化、吸收的時候,猝不及防,白泷伸手就去拔魯魯維亞心口的淡金色鱗片!
那鱗片卻嵌的很緊,怎麼也拔不下來。
“幫忙!”白泷低聲對藍铟說,“不應該啊!我看帕帕尼亞那小子摘下來的時候很輕易啊!”
魯魯維亞驚醒了,睜着金色的豎瞳驚恐而茫然地看着這一切。在他大叫的前一秒,藍铟握住他的嘴筒,另一手在他後頸某處按了一下,魯魯維亞又昏死過去。
白泷:“……”
怎麼會發展成虐待傷員啊!天地良心,這不是他的本意!
但現在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一不做二不休了。
藍铟的手掌覆了上來,攏着他的指尖,那一下非常用力,随着“噗”的一聲,鱗片彈了出來,落在白泷的掌心裡,白泷則因為慣性跌坐在藍铟的懷裡。
白泷喘了幾下,一骨碌爬起來。
“快走!”他說,“我們去看麥稭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