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人說,這些他都能解決。
于是,洛淮疏欣然在晚餐的菜單上,加了一道紅糖糍粑。
食材的另一種,是臨渚傾情推薦的。
一種表皮粗糙的土黃色塊狀根莖——甜甘土根。
因為甜甘土根的皮太厚,售賣的攤主貼心地給洛淮疏切了一塊試吃。
脆甜脆甜的口感,水分很足,不幹不澀。細細感覺,還能嘗到一點點的粉感。聽說煮熟了之後,甜度會增加,口感則變成軟糯細膩。
洛淮疏聽着有些耳熟。
這不是甘薯嘛?俗名地瓜。
那就,再加一道拔絲甜甘土根吧!
原本洛淮疏還打算買上一塊肉,做一道鹹口的菜。但沒想到挖自迷失森林的甜甘土根,光一顆椰子大小的,就花掉了他整整二分之一的賬戶餘額。
洛·一窮二白·淮疏,默默地收回了自己停駐在一塊上好五花肉上的視線。聽攤主吆喝,這是迷失森林外圍,剛獵的棘刺熊豚……
大概是洛淮疏的念頭太強烈,琳琅一瞬間看到了那些在卡牌師腦海中閃現的各種誘人佳肴。安安靜靜當小挂件的琳琅,發出了一聲可疑的吸溜聲。
賣棘刺熊豚的攤主聽沒聽見,洛淮疏不清楚。但他知道,站在自己身側的臨渚聽到了。
悠哉悠哉的男人先是輕笑出聲,接着彎腰捂着下半張臉連聲悶笑。等他笑完站起身,正對上了一人一靈灼灼的目光。
臨渚并攏食指和中指,掩飾性地壓着上揚的嘴唇,歉意地看了看兩個小家夥,“抱歉抱歉。”
不是臨渚忍不住,實在是一人一靈眼巴巴的樣子看得太可樂、太鮮活。随後,他輕咳一聲收斂笑意,讓攤主把棘刺熊豚五花肉包了起來。
“不是賠禮,純粹是我最近也想吃肉。”
“洛廚師,可千萬别讓我失望啊……”
洛淮疏看着臨渚噙着微笑的眼睛,沉默了一瞬,而後胸有成竹地朝他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臨渚的好意,也不會讓人失望的。
看着瘦瘦小小,半長頭發遮蓋面容,卻一本正經點頭的少年。臨渚眼中的笑意更深,“那就走吧。”
他慵懶自在地舒展了一下身體,像是逡巡自己地盤的頭狼。
糖畫不經吃,很快就沒了。
大概是棘刺熊豚五花肉的功勞,琳琅試探地飛到臨渚的眼前,給他遞了一個硬糖塊。
奈何臨渚個高腿長,虎臂、蜂腰、螳螂腿,即使是站在那帶着笑,也依然有着渾然天成的壓迫感。等他接過糖塊,小家夥嗖地一下又貼到了洛淮疏的後頸。
洛淮疏敏感地縮了縮脖子,笑着搖了搖頭。
對膽小星星的舉動,并沒有發出任何的評價。
平心而論,以他現在這個營養不良堪堪剛過一米七的個子,站在約莫一米九幾的臨渚面前,也有一些怵。
但這隻是不熟時的感覺。
熟稔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變成安全感。
當然,現在的洛淮疏還感受不明顯。
糖塊其實就是呈現黃褐色粘稠液體狀态的軟饴糖,在經過反複多次的攪拌後混入空氣,凝固後形成的白中帶着微黃的硬饴糖。
因為做工比較粗糙,硬饴糖表面帶着大小不一的小孔。和前世精美的糖果相比,它看起來淳樸又簡單。但洛淮疏沒想到的是,臨渚竟然還挺喜歡的。
等臨渚吃到第五塊饴糖的時候,兩人一靈正好抵達了租住的房子。
洛淮疏不禁側目。
臨渚察覺到小客人的視線,不明所以,但仍然擡眼朝着洛淮疏肆意一笑,“怎麼,小客人反悔了?”
看着一口齊整的白牙,洛淮疏搖了搖頭打開房門邀人進去。
擦肩的一瞬,他的鼻尖敏銳地嗅到了一縷饴糖的甜味。
洛淮疏默默思考着。
晚上的兩盤甜味小吃,要不就少加點糖?
等真正站到出租屋内,簡單到無法稱作廚房的一角,少加糖這種小事,瞬間就被擠到了真正的問題後面。
洛淮疏扒拉了一下記憶,踩在光潔如新的廚房地闆上,沉默了。
明火竈這種東西,早就在卡牌世界的廚房裡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卡牌産出的做飯機器,類似于前世的全自動炒菜機。
籃球大小的一個機器裡,有着神奇的空間壓縮功能。
機器集洗菜,切菜,炒菜,裝盤于一體。無論是剛挖出土的根莖,還是沒拔毛的禽類,完整的原材料放進去,出來的就是一盤能吃的菜。
能吃是能吃,個别味道也還不錯。但十年如一日,各種菜幾乎都是一個味道,吃到最後誰都會感覺索然無味。
出租房雖小,但五髒俱全。廚房雖然一眼能看完,但該有的做飯機也有。其他再多的,那真的是沒有。
洛淮疏端着鐵鍋,兩眼一黑。
鍋有了,食材有了,吃飯的人也有了,結果臨到關頭火沒了。
别說是火了,他看了一圈,連個插座也沒有。
很好,電也是沒有的。
異世文化和生活差異,竟在此給了他一記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