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五條悟的草莓大福,我很感動,但有一個問題:“我為什麼要傷心?”
五條悟也同樣滿臉不解:“因為同樣考上了,她有人高興有慶祝會你沒有?”
我捧着他的草莓大福噗呲一聲笑出來。
這個疑問句是怎麼回事哈哈哈!
不過我心情好,所以我說:“有悟大人的草莓大福就夠了。”
我仿佛又看見他翹起來的尾巴。
以前我怎麼會覺得他像鳥,這家夥明明就是隻貓啊!
變身吧,五條貓貓!
在腦内這麼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來。
第一次覺得這家夥真的有點可愛。
我考上了初中,表姐家敢怒不敢言。
五條家自己傳是千年大家族,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自從看到小學課本天皇那句描述之後,我對島國的曆史真實性打了個大大的問号,更不指望這種家族史能有多少真實。
路邊攤都說自己傳承三代呢!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五條家好歹傳承了那麼多年,内部換代本來就比普通世家要快得多,可能外面的家族才換了一代人,咒術家族已經轉了三輪。
在那麼頻繁的更換之下,嫡支很容易變分支,分支變旁支。
咒術家族都是這個情況,五條家和禅院家稍微特殊一點,分支、旁支還有刮彩票的機會,誰家生下的孩子繼承了“六眼”和“十種影法術”,立刻鹹魚翻身,重回嫡支待遇。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這跟胡蘿蔔吊在前面,禅院家和五條家的人在生育上都很拼命。
所以家族分支龐大,旁支數不清。
表姐家實際上已經算旁支的旁支,五條家的邊緣小家庭,隻是表姐的爺爺還在世,暫時沒有被分出去,還能住在本家,她全家的生計都依附五條家,所以對于族長的話根本不敢反抗。
我真心感謝族長,感謝五條悟。
菊理家就不一樣了,她家比表姐家稍微好一點,又沒好太多,不上不下造成了他們聽族長的話,又沒那麼聽。
所以菊理的事鬧得很難看。
開學前被關在家裡做童工的我,都能從周圍人的議論紛紛裡聽到菊理的消息。
菊理爸媽想讓族長收回成命,不敢直接求族長,就想讓菊理自己主動說放棄,女孩不肯,他們就開始各種行動,從最開始苦口婆心到後面威逼利誘的辦法都用上了,最後她爸把她狠狠打了一頓,快要把人打死了,才被勸下來。
聽說後來她傷還沒好就被關進了小黑屋裡,菊理的母親依舊在想盡辦法讓她放棄這個機會。
菊理一直沒有松口。
加油啊!
我在心裡默默為她加油。
我曾經趁着休息的時候繞過去小黑屋那邊,本想給她傷藥和食物,沒想到菊理家居然派了兩個婆子守在邊上,不準人靠近。
離譜。
離大譜!
我和五條悟讨論這事的時候,男孩子支着下巴說:“老頭子們也氣瘋了,整天拿這件事來說,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真是煩不煩啊。”
他一說,我忽然意識到這意味着什麼。
我就算了,對于菊理這個真正意義上的五條家人來說,女孩中間發生了這樣的事,總能造成很大的影響。
大部分人認為這是壞影響,起了個壞頭。
畢竟對五條家來說,生育壓力是大頭。
足夠多的族人才能保證五條家的傳承,足夠多的孩子才能保證家族内咒術師的數量。
而且五條家自稱是從“平安京時期”開始傳承,平安京時期流行什麼?
——近親結婚。
那個“保持血脈純潔”的論調到現在,在咒術界還很有市場,真真讓人無話可說。
好的不學,壞的全會,說的就是五條家這種陋習吧?
總之因為種種原因,他們試圖聯合起來給族長造成壓力。
不過我看得出來,其實這是借菊理的名義,底下的人和族長的權利鬥争,關于族内女孩子的,關于下一輩的。
如果家主大人落下風了,那麼我和菊理就會成為他“失敗”的證明,接下來家主也好,五條悟也好,再也無法插手族學了。
就跟兔朝的董仲舒一回事,是他的真實觀點嗎?是學術争端嗎?
不,不重要了,到最後都是權利鬥争。
太陽底下無新事。
呵,封建餘孽!
上面的人争鬥,最容易暴斃的還是最開始的那隻螞蟻。
我為菊理心驚膽戰。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撐過去,也不知道家主的承諾能不能撐過去。
我們像茫茫大海裡的小舟,被浪卷來打去,身不由己,隻能祈禱天氣能好,不必讓船打翻在暴風雨裡。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五條悟,說完我就有點後悔了,因為我感覺自己好像在道德綁架他。
跟他又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