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和菊理向川子夫人說了志願,我們兩第一志願都是帝光,第二第三志願各有側重,我選排名高的,菊理選離家近的。
川子夫人聽罷似乎也不意外,中肯道:“不錯,都是很好的選擇。”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她多看了我一眼。
後來菊理悄悄跟我說,她選帝光,因為老師跟她說我會選帝光。
我有種被坑了的感覺。
但是我後面也問過五條悟意見,他當時沒說什麼,回頭有一天,假裝不經意地告訴我,那個老師沒撒謊。
“謝謝。”
“謝什麼謝,這種事情算不了什麼。”五條悟嘀咕:“你問川子……夫人,她也會告訴你的。”
我注意到那個可疑的停頓,覺得像我正舒舒服服泡在溫泉池裡,這隻五條貓貓老是在周圍繞來繞去。
豎着尾巴,昂起貓腦袋,假裝很不經意地繞來繞去,繞個沒完。
不過對象是五條悟,貌似也沒什麼毛病。
這家夥幹什麼都不讓人意外。
這麼一想我就笑出來了。
好吧,我知道他想幹什麼的,逗一下就算了。
“她是她,你是你。”我對上五條悟的目光,認真地說:“真的,非常感謝你。”
然後,五條悟臉紅了。
忽然get到了雪上霞光的美感。
美貌沖擊大腦,我從他那雙清澈如雪山湖泊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驚訝的表情,然後咻一聲,五條悟就穿着木屐跳上了屋檐,跟貓一樣跑了。
可……居然臉紅了?為什麼會臉紅?
跑什麼啊,傻瓜。
我忍不住笑起來,笑得停不下來。
本來這件事沒什麼笑點的,可想到第一次見他害羞,還羞得逃跑了,就停不下來了。
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可愛啊,哈哈哈……
開學前我收到了學校寄來的新校服,收到之後我試穿了一下挺合身的,就是看着那個XXS的碼數歎了口氣。
沒關系,我還小呢,又跳了級,尺碼小一點無可厚非。
我不知道這個年齡的女孩身高體重标準多少,不過在菊理他們一群同齡女孩子裡,我都是最矮的那個,心裡莫名開始擔憂未來的身高問題。
校服不敢立刻洗,憑借我被關廁所的多次經驗,我把校服包上幾重塑料袋,藏在了平時沒什麼人去的廁所隔間馬桶後面。
我可不會小看孩子的報複心理。
小孩子可是很可怕的生物,可惜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這點。
然後可怕的小孩子長大之後就會變成垃圾的大人。
從這個角度看,這個五條家都散發着垃圾場的氣息。
想想五條家還是咒術界禦三家,我都不敢想象其他兩家會是什麼盛況。
不過咒術界跟我還有一段距離,沒有咒術、看不見咒靈的人,還是老老實實過普通人該有的日子就好了。
随着開學的時間慢慢靠近,有些事發生了變化。
我那位不好相處的表姐就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變成了好奇又不屑。
自從被我揍過之後就很少湊到我面前的她,現在時不時晃悠一下,說些無關要緊的酸話想要刺激我,都被我冷處理了。
隻要運氣好,就什麼廢話都聽不到!
她從族學畢業之後,家裡請了新的老師來給她上課,我偶然得知她的課程,咋一看還以為是玩笑。
跟以前網上吐槽視頻貼出來的新娘課表一毛一樣。
見了鬼了。
有種次元壁突然破了,五條家再給我一拳的荒誕感。
課表包括花道、茶道、服裝、刺繡、繪畫欣賞、藝術品鑒賞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學這些不是因為她有藝術天賦,而是為了以後和其他貴婦太太有話題可聊,算是“花嫁必修課”。
不過我甯願去跟物化生搏鬥都不想這樣。
事先聲明,我對花道、茶道沒有偏見,也非常敬佩将這些作為畢生之道修煉的人,隻是作為“婚姻修煉”就不必了。
人生那麼長,成長期的所有努力都隻是為了“婚姻”,學那麼多也隻是為了以後“有話題”,就感覺到有些說不出的惆怅。
五條悟對此不太理解:“為什麼惆怅?”
我想了想:“人不應該這麼活着的。”
世界辣麼大,何必早早走進牢籠裡,還故作歡樂地學習牢籠生存法。
既侮辱了婚姻又侮辱了藝術。
他還是不理解:“是原諒她的意思嗎?”
“怎麼可能!”
五條悟一提醒,我那本厚厚的記仇舊賬就翻起來,想起以前她都幹過什麼,那為數不多的憐憫和怅然就像太陽底下的露珠一樣蒸發了。
我反省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所謂物傷其類,也隻是我單方面的傲慢想法。”
表姐大概也不覺得我是她的同類。
我隻是天然低她一等的寄生子而已。
各人走各人的路,沒什麼好評點的。
說不定也是藝術的一種傳播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