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密切關注帝光籃球社的所有信息。
赤司征臣比我想象中的行動還要快,第二天新的監督就到位了,還是一位在國際賽場活躍超過五年的退役選手下來做監督。
學校聲稱這位突然空降的監督是一直在接觸聯系,為了接下來的初中聯賽重金邀請到來。
我對這個聲明就信個标點吧。
沒錯,就是那個句号。
看起來非常可靠,令人充滿信任。
桃井說,換了新的監督僅僅兩天,社團内部氣氛肅然一清,她逃訓的幼馴染被新監督親自抓回來,在所有成員面前兩個人1V1,然後刺頭小夥子幹脆利落地被摁在地上摩擦。
小五月繪聲繪色描述整過過程,重點突出監督的強悍帥氣,打臉不知天高地厚的幼馴染,那個興高采烈、眉飛色舞的樣子,好像被全滅的藍毛是她的仇人一樣。
我忽然get到了美少女的腹黑,但我得說,幹得好!
退役的選手和已經打不動球的監督就是不一樣!
我沒有說前任監督不好的意思。
隻是兩種效果而已。
年輕、不懂事的小夥子就适合被迎頭痛擊、徹底撂倒。
新的監督一出手,剩下的人全都變得乖巧了起來。
日常有好像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用好像這個詞,是因為赤司變色的眼睛沒有恢複,他依舊是異色瞳孔的樣子。
五月說:“可是赤司、君在社團和以前沒有什麼區别,态度也變回來了。他在班裡有什麼不一樣嗎?”
“非要說變化的話,就是和我說話少了。”
“诶?”
我在校的聊天對象裡,前桌是我重要的聊天搭子。我也說不清我們怎麼聊天這麼多,好像是從一起吐槽愚蠢的少子化政策開始,課間聊天就變成了日常,也因此,我才會第一時間察覺到赤司情況不對。
但現在,我們減少了的吹牛活動并沒有恢複。
桃井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她給我提議:“要不你把他約出來單獨問問?”
“怎麼問——”
在桃井的慫恿下,我起了個大早,準備悄悄往赤司的鞋盒裡面塞信。
純白的信封,約戰的信封。
并不是。
隻是約他到天台好好說話。
這可能是唯一我能為赤司做的事,可我沒什麼把握。
我的内心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一個說:加油啊,和津美!你可是直面過赤司征臣的人!
另一個說:可是他爸和小征怎麼一樣,前者随便談,談崩了就談崩了,小征可是你重要的朋友!
不管怎麼說,先邁出第一步。
我靠住宿生的便利摸到了教學樓,打開赤司征十郎的鞋櫃,發現他的鞋子上面已經放了好幾封粉色的信。
我:“……”
低頭看看别人的信封,再看看自己手裡的。
要說我不知道五月這家夥整我,就是對我智商的侮辱了。
好吧,我确實不清楚島國的鞋櫃告白文化。
在我生氣之前,桃井一鍵滑跪。
“不要生氣,我已經托小黑子幫忙,約了赤司君明天中午去天台了!”五月說:“我會拉阿大去通往天台必經的樓梯上吃午飯,我保證沒有人能打擾到你們,用阿大的頭保證!”
這flag立的,聽起來他的頭輸定了。
我心裡對藍毛同情一秒。
就一秒,不能再多了。
我沒好氣:“你們是故意的吧?”
五月調皮地對我做了個鬼臉:“故意的。”
“不過……”
桃井将她那頭飄逸的長發束在腦後,日光從她背後照射進來,光影勾勒出她側臉的輪廓,将少女白皙的肌膚照得透亮,當她微微低頭,垂下眼簾時,精緻得像一幅彩繪。
我以前就說過,五月也是偶像級别的美少女,溫柔的粉色被她注入了活潑和生命力,呈現出一種别樣的青春少女氣息,而此時此刻,她表情溫柔而哀傷,似乎連眸色都柔和了下來,又是另一種賞心悅目的美。
“我曾經非常羨慕他們幾個的友誼,整天吵吵鬧鬧,好像沒有消停的時候,但真的感情很好,是我無法融入的隊友關系,所以當我發現他們五個關系變差的時候我其實很難過。”五月擡眼看向我:“難過,卻什麼都做不到。我勸不動阿大,也無法改變其他人,看着他們越是勝利就越是漸行漸遠,也越來越不需要我這個社團經理。”
“我收集情報,分析對手,制定對策,可對他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我做得越詳細,他們赢得越快,關系就越差,到後來,連對策他們都不需要了。”
有一種難過,叫做無能為力的愧疚感。
我上前牽住了五月的手,被她反手握在手心裡。
“我以為我隻能看着‘奇迹時代’分崩離析。”
“所以我非常感謝你,和津美。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把社團監督換掉的,但我知道是你。”桃井五月彎起眼眸,靠過來和我頭挨着頭,“和赤司君好好聊聊吧,不要說‘我已經做好絕交準備’這種話了,太讓人寂寞了,赤司君是絕對不會跟你絕交的。”
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我-幹了什麼。
我心虛地想。
五月大概以為我是靠自己的力量解決的,沒想到我會告家長。
還是告最兇那個家長。
“如果他不是大笨蛋,他就絕對不會跟你絕交!”
我:“……噗呲。”
五月好可愛。
美少女貼貼。
謝謝你的鼓勵,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