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苋眼尾通紅,像隻受驚小獸,而剛才的張牙舞爪,不過是她的虛張聲勢。
慫得很快。
項羽薄唇緊抿,伸手扯開她的手指,将短笛放回她的手中:“這是你自保的東西,拿好。”
女郎愣住。
虞苋仰頭看他,項羽渾身冷冽,對于剛才自己的放肆顯然很不滿意,卻并未有怪罪她的意思。
她又将短笛丢到一旁。
沒注意,短笛落入。
項羽臉色一沉。
虞苋眨巴眨巴眼睛:“對不起将軍,是妾身手滑了。”
項羽:“……”
沉默。
良久的沉默。
他突然擡手,虞苋以為對方受不了她的做作要打她,趕緊擡起胳膊抱頭。
女郎瑟縮着,呈保護姿态。
她還是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多麼找打。
然而項羽胳臂卻摟住了她的腰,直接将她往硬邦邦的懷中帶。虞苋胸前兩團直接撞上了對方的胸膛,灼熱燙人的溫度隔着濕漉漉的衣裳傳遞而來。
“手滑?”他輕嗤,“你自己信嗎?”
虞苋手趕緊抵着對方的胸口,擡頭隻能看見對方堅毅的下巴和淡薄的唇,隻好将目光下移,見到對方喉結滾動,看上去很好咬的樣子。
她邪念心中起,偷偷地磨牙,準備搞偷襲。
還沒有行動,對方似有察覺,單手一把将她提起,拉着她一起滾落水中。
“唔。”
入水瞬間,感覺到一陣冷意。
虞苋的兩隻手腕被項羽的左手按壓在石頭上,對方力氣格外的大,她兩隻手都被禁锢動彈不得。而他的另一隻手扯掉她的腰帶,衣裳散開,狗男人滾燙的手直接握住了她的腰窩。
揉了幾下。
她震驚地看着對方。
卻見項羽眼神幽暗,重瞳若隐若現,此時頭發上在滴水,冷峻的眼神看得人發慌。
在正午的日光下,水珠從對方的喉結處滑落,仿佛叢林中最危險的狩獵者,整個人優雅又放肆,在他的注視下,讓人腿軟得忘記了掙紮和逃跑。
他說:“是不是我過于縱容你了,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
虞苋被炙熱的溫度燙得背皮發麻,渾身緊繃着,完全忘記了剛剛所經曆的害怕、恐慌、憤恨,眼中隻有項羽妖冶的瞳孔,以及對方長有薄繭的手掌。
她在水下去踢項羽的腿,可即便自己鉚足了力氣,對方卻紋絲不動,就像是一座巍峨的山,于是便又立馬換了策略,聲音帶了點哭腔:“錯了,錯了,真錯了。”
項羽嘲諷:“錯哪了?”
虞苋眼睛含淚:“錯在不該把将軍送我的東西丢掉。”
“自己下水撈上來。”
“先……先松開。”
項羽聞言便将她給松開了,退後一步,面容卻比剛才越加的黑沉,目光鎖定在女郎的腰間。
江風很大,将兩人的頭發吹飛,并且如亂麻一樣纏繞在一起,虞苋瞥了對方一眼。
見他不出聲,趕緊将兩人的頭發給解開,然後頭朝着水中紮去,生怕對方反悔,要繼續教訓她。
在下一刻,項羽卻單手将虞苋撈到石頭上,她剛剛坐穩,便感覺周圍的熱源離開。
“坐好。”
“嗯?”
虞苋抹掉臉上的水,整個人還是蒙圈的,項羽已經紮入水中。
她咬唇,指尖酸脹,一直傳遞到心間,讓心髒也變得酸酸脹脹的,不由捂着心口,望着江面出神。
風吹來,帶走身上的溫度,更冷了。
很快項羽重新出現,快速的遊到虞苋的面前,将短笛放在她手邊。
見她身上的衣裳松松垮垮,一臉淡定給她整理衣裳,系好腰帶,完全沒有作為罪魁禍首的羞愧。
項羽問:“抱歉,今日是我做得不妥,下次會提前跟你商量,不會讓你受驚了。”
他竟然主動道歉了。
虞苋小聲“嗯”了一聲,低頭看着他冷峻的臉,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想要靠近。
她忍不住伸出雙手,摟住了對方脖子,将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項羽的身上,眷念的蹭了蹭。
項羽歎了一口氣,嬌氣得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嬌氣是嬌氣了點,遇事倒是冷靜,下手十分果斷,時機亦是拿捏得精準,非尋常人可比。
這倒是能解釋得通,為何當初商船被屠,隻有她一人得以幸存了。
“先上岸。”
“嗯。”
兩岸有密集的蘆葦,長得比人還高,野鴨子在裡面築巢,鷗鹭在水面撲騰着兩隻翅膀。
虞苋亦步亦趨的跟在項羽身後,小可憐的樣子,想要上前賣乖說兩句好話,又記起今日遭遇的事情都是他看透自己的性格,故意使計激她,即便是道歉了,她還是很氣的,便低頭看着地面,愣是沒開口。
呵。
她本就該生氣。
踢了一腳地面上的枯木,虞苋不太喜歡這個沉默的氣氛,開口詢問:“将軍,黎晟沒事吧?”
之前她聽聞黎晟能夠以一敵十,這才放心的跑路。
項羽回答:“她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