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拍照、策展、寫影評……這些都不是逃跑,而是你一直以來的‘另一種成長’。”
白羽辰怔了一下,像沒想到夜淩霄會這麼說。
他沒有立即回應,而是把手機放到一邊,整個人往旁邊一靠,把頭輕輕枕在夜淩霄肩膀上。
“霄霄。”
“嗯。”
“以後我們退休了,我就給你拍一部紀錄片,叫《一個理工男的浪漫日常》。”
夜淩霄:“……”
“你每天早上泡茶,中午曬太陽,下午帶我去看展,晚上給我修圖……哎呀好有生活氣息哦。”
夜淩霄低聲笑了一下:“我覺得你那時候腦子可能會比現在還不靠譜。”
“那你會不會不理我了?”
“我會把你從電腦前拉起來,帶去睡覺。”
白羽辰聽到這句,笑意變得柔軟,閉上眼輕輕蹭了蹭夜淩霄的肩膀,低聲說:“我就知道你會一直在的。”
露台前的山風輕輕拂過他們的發梢,夜色沉下來,燈光照在他們并肩的身影上,投下一道極安靜的光。
這一刻,他們沒有規劃未來,卻已經自然地把彼此寫進了每一個“以後”。
他們不是在讨論某種結果,而是在交換“我願意把你放進我所有假想的未來裡”的心意。
而這,比任何承諾都來得更安穩。
夜漸深,民宿卧室隻亮着床頭那盞昏黃的小燈,窗簾微掀,月光斜斜照進來,在地闆和床沿鋪出一層朦胧光影。
白羽辰窩在夜淩霄懷裡,手機屏幕還亮着,是他剛修好的那組山林照片。他翻着照片,指尖不經意地滑過屏幕,每滑一張,眼神就柔和一分。
“霄霄,我們來玩個遊戲。”
夜淩霄側頭看他,眼神安靜:“什麼遊戲?”
“我說一張照片,”白羽辰擡起手機晃了晃,“你說‘這張像我們未來的哪一天’。”
夜淩霄:“幼稚。”
白羽辰笑了:“你不準拒絕,陪我玩。”
他點開第一張——一張逆光的森林小徑,光從枝葉之間斜斜落下,鋪在落葉上。
夜淩霄看了一眼,緩慢開口:“像你不開心的時候,我帶你來山裡躲清靜的那天。”
白羽辰輕笑一聲:“我原本隻是想聽點浪漫的比喻,沒想到你說得還挺實際。”
下一張,是兩人影子并肩重疊的那一張。
夜淩霄低聲:“這像你第一場展覽開幕那天,我站在後台看你講話。”
白羽辰怔了怔,片刻後笑了:“你想得太遠了吧……”
但語氣卻比剛才更輕柔,像一根羽毛輕輕掃過心口。
一張張照片翻過去,白羽辰的呼吸慢了下來,整個人也往夜淩霄懷裡貼得更近。他頭發蹭過夜淩霄的下巴,軟軟的,有點癢,卻讓人舍不得躲開。
他忽然收起手機,側身窩進夜淩霄胸口,聲音帶着一點倦意和低低的情緒波動:
“霄霄……我好像,越來越離不開你了。”
夜淩霄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隻是用下巴輕輕抵着他的發頂,指尖順着他的脊背緩慢描摹,像是确認他确實在懷裡。
然後,他低頭,在白羽辰發燙的耳廓上,落下一個輕得不能再輕的吻。
“你一直都可以靠着我。”
白羽辰擡起頭,眼神泛着一點水意,看着夜淩霄,像在認真确認什麼。
“那我可以更靠近一點嗎?”
他話音剛落,手指已經悄悄伸進了夜淩霄的睡衣下擺,溫熱的指腹在他腰側輕輕劃過,像一團溫順又淘氣的火苗。
夜淩霄瞳孔微微一縮,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卻沒有拒絕。
白羽辰湊上去,額頭抵着他的,鼻尖貼着鼻尖,呼吸全數交疊。他的聲音低啞而軟:
“就一會兒……讓我确認一下,我們真的在一起了。”
夜淩霄回望着他,那雙一向冷靜的眼睛此刻也被情緒染得微微發亮。他伸手扣住白羽辰的後頸,把他緩緩壓回懷裡。
這一吻,沒有白日的輕巧與調笑,隻有夜色裡的認真與沉淪。
唇齒交纏,指尖觸及皮膚的每一寸,都帶着不舍與渴望。他們在被褥下悄然靠近,身上的每一塊肌理都在回應着彼此的溫度。
白羽辰的手掌從腰側一路摸到夜淩霄的肩胛,再向下,像是要将他整個人都拉進懷裡,嵌進身體裡去。
夜淩霄反手扣住他的腰,貼近的動作慢而克制,卻帶着一點點忍耐到極緻的顫抖。
他們都越過了最後的界限。
兩具身體在彼此懷中交融到極緻,每一次呼吸,每一寸肌膚,都傳遞着一個共同的信息:
“我想要你。”
“我已經在你這裡,回不去了。”
最後,白羽辰在夜淩霄的胸口上輕輕落下一連串淺淺的吻,從鎖骨到心口,再一路貼回頸側。
“霄霄……”
“嗯。”
“再往後,我們要一起住一個地方,一起做飯,一起寫報告,一起通宵加班,然後一起……收拾彼此。”
“可以。”夜淩霄輕聲回應。
“你不會被我煩死吧?”
“……你煩起來,是我唯一不想躲的煩。”
白羽辰笑着把臉埋進他懷裡,像是終于找到了能安睡的地方。
外頭的風吹過窗台,簾子輕輕晃動,屋裡燈光熄滅前,最後一道光正好落在兩人交握的手指上。
這一夜,他們沒有說“我愛你”,卻用每一寸靠近,說了無數遍。
夜已深,卧室隻剩窗外的微光。
白羽辰蜷在被窩裡,貼着夜淩霄的胸口,呼吸已經逐漸平穩,但他始終沒睡着。半晌,他悄悄伸出一隻手,從夜淩霄腰側摸過去,在床單間輕輕探尋着。
夜淩霄原本閉着眼,感受到他的動作後睜開一線眼睛,聲音低啞:“怎麼了?”
“……确認你還在。”
“嗯。”
白羽辰的指尖在夜淩霄的手背上停了一秒,然後緩緩向下,扣住了他的手指。他沒有再開燈,隻在黑暗裡,輕輕開口:
“霄霄,明天早點起床好嗎?我想拍晨霧。”
夜淩霄握緊了那隻手,聲音低到幾乎融進夜色:
“你起,我就起。”
白羽辰笑了一下,帶着些許困意的撒嬌:“你不許賴床。”
“不會。”他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起了……我舍不得不睜眼。”
白羽辰聽到這句,整個人像被什麼輕輕點燃,眼角還泛着熱意,卻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你明天要背我上山嗎?”
“你敢撒嬌,我就敢背。”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白羽辰往夜淩霄懷裡又蹭了蹭,像是一隻終于找到了窩的貓,“你是我專屬登山代步男友。”
“睡覺。”
“……霄霄。”
“嗯?”
“你明天能不能,偷偷親我一下再叫我起床?”
夜淩霄沒回答,但下一秒,他在黑暗中俯身,在白羽辰的額角輕輕落下一吻。
“不用等明天。”
窗外的風穿過山林,拂動着窗簾,月光順着簾縫灑在地闆上,像一條柔軟的銀線,連接着兩人交握的指尖。
他們在這間陌生卻安靜的小屋裡,度過了一個不會被打擾的夜晚。
沒有繁雜的未來計劃,沒有現實的推演邏輯,隻有此刻的心跳和彼此的體溫。
這一夜,他們徹底明白:
感情不是在一起的那一瞬間完成的,而是從那之後,每一個願意并肩早起的清晨裡,一點點構建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