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比比試過程驚心動魄,滿堂喝彩。大比之後,由淩霄宗設宴招待各方能人賢士。
鑼鼓喧天,琴音袅袅,笛聲悠揚,仙女翩翩起舞,手如柔荑,指若蘭花,伴着漫天花雨嫣然一笑,勾魂攝魄。
此方舞完,那邊武鬥又起。舞台上兩名魁梧大漢打得你來我往,招式令人眼花缭亂,贊不絕口。
一片喧鬧中,宋清沭拿着張邀請函,與周彥一道被擋在入口處。
周彥先聲奪人,“大哥,我倆真是一起的!你就行行好放我進去吧,我不是什麼怪人!”
弟子冷臉以對,道:“規矩就是規矩。惟有宗門長老和有邀請函的仙士能入内,你說你是玄元宗弟子,怎地沒有邀請函?”
事實上,還真有邀請函送到周彥手裡。不過是個石頭模樣,注入法力才能顯現字體。他以為是誰人亂丢的石頭,随手就扔掉了。
主要是飛鴻長老告知弟子們“淩霄宗稍後送來石頭式樣的邀請函”時,周彥靠在宋清沭胳膊上睡得昏天黑地。
宋清沭沒看住他,一不留神就叫他給丢了。
宋清沭微笑擡手,反駁道:“這位小兄弟,發邀請函是為了阻止沒有法力的普通觀衆入内。我好友法力傍身,誠心參加宴席與他人比武切磋,哪點不合規矩了? ”
弟子瞪他一眼,“你話多就了不起麼?”
他被問得不耐煩了,道:“行了行了,我也是個聽命辦事的,若人人都像你倆來胡攪蠻纏一番,我依言放過,不就玩忽職守了?既然你說他是你的同門,讓你們長老來領他進去吧!”
宋清沭松一口氣,笑道:“這就好了。多謝這位小兄弟。”他扭頭對周彥道:“我先進去,喊飛鴻長老來。”
周彥開心地朝他揮手。
入口處在淩霄峰山腳,去到宴席所在的半山腰還需行得六千四百級石階,總要消逝些時間。因此周彥囑咐他道:“你不要着急,我在此地等着你。”
宋清沭拾級而上,滿眼綠意,兩旁樹枝歪歪扭扭伸出。宋清沭剛避過将要戳碰到他的長枝,低頭一看,盤旋成團的花花綠綠的青蛇吐着信子歪頭望他。
青蛇光滑的鱗片在太陽照射下閃出光亮,豆大的眼珠似個不谙世事的幼稚孩童。
宋清沭頓感毛骨悚然。在他印象裡,蛇是陰冷狠毒的,哪怕再無害的外表,也讓人心生不适。
青蛇注意到他的目光,搖晃兩下腦袋,徐徐向他爬來。
宋清沭僵住不動,試圖與它講道理,“你莫要咬我,好不好?我要上山去,你可否行個方便,讓個路?”
青蛇不知聽懂還是聽不懂,繞着他轉了兩圈,扒住腳跟想爬到他身上。
宋清沭欲哭無淚,束手無措,餘光卻見又有條藍背白腹的長蛇遊來。
青蛇戒備地翹起尾巴,弓起脊背,朝藍蛇“嘶嘶”吐信子。
藍蛇慢條斯理靠近,遊刃有餘的姿态,仿若對眼前獵物勢在必得。
青蛇猶豫着往後退卻。宋清沭趁機小小地挪動步子。察覺到他意圖,青蛇竟不顧眼前強敵,又将他纏繞幾圈。
藍蛇靠的更近,近在眼前。宋清沭猜想他在思考該從哪下口。
一瞬間,宋清沭有種與青蛇患難與共的詭異感覺。
明明他也是青蛇的獵物好不好!
藍蛇行動了,它張開獠牙朝着青蛇蛇身咬去!
青蛇眨眼間遊動到旁處,終于放開對宋清沭的桎梏。
宋清沭在跑與不跑之間抉擇,跑,定會吸引兩蛇目光;不跑,不跑不就是等死嗎!
打定主意,宋清沭拔腿狂奔。
身後正劍拔弩張的兩蛇果然停下動作,一齊向他遊來。
宋清沭從未跑得如此快過。為了活命,真是不管不顧了,肺部因劇烈運動而疼痛,喉間也湧上一股腥甜。
好在他速度迅疾,兩蛇始終落他幾步。
宋清沭還以為要一直跑到宴席處,忽然遠遠地瞧見個眼熟的白衣身影。
那一刻,少年真如天神下凡,周身泛着光芒。
宋清沭急沖過去,差點撲進少年懷裡。他彎下腰喘氣,錯過了少年一閃而過的失望神色。
宋清沭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大口大口地呼吸,邊喘氣邊向少年解釋,“有蛇……有蛇追我。”
烏淩天向後掃視一眼。兩蛇觸及到他眼神,瑟縮一下身子,紛紛跑開了。
烏淩天揉搓兩下手指,安撫地拍拍他肩膀,示意宋清沭回頭看。
果真不見蛇的蹤迹,宋清沭驚喜道:“謝謝你呀!”
他笑起來極為真誠,又長着張俊雅玉顔,任誰見了都心底發軟。
烏淩天眨動眼睛,認真聽他繼續道:“我要去找我們長老,把好友帶進來。他的邀請函丢了,被拒之門外,唉!”
似乎被他的悲傷情緒感染,烏淩天也低垂下眉毛。
宋清沭笑道:“我要走了,你是來這邊做什麼的?你去吧!”
他還未向前走兩步,衣袖被扯動,制止他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