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短暫的一秒,手掌印在籃闆邊緣上,堅實的觸感在掌心回蕩。
手感不錯。
動作也沒生疏。
高度……比以前更高!
爽!
這要是攔網,都快能到牛島扣球的高度了。
伊佐鶴拍掉剛才劃線時留在手心的白色粉筆末,走回去,繼續助跑、起跳。
“砰。”
修長的手指拍打在籃闆上,簡明流暢的手掌在晨光下高高揚起,越過了旁邊圓形籃筐的高度,籃闆帶動着懸挂在空中的紅藍球網一震,伊佐鶴收回手落地。
掌心被拍上去的力道震得有些發麻,伊佐鶴沒有擡頭去看高度,而是轉身,再次站到那道白線前。
一次又一次,手掌越過籃筐的高度,最後在十分鐘的倒計時響起前,他的身形再次拔高,連帶着手腕、有些瘦削的腕骨都越過了與籃筐平行的那條無形虛線。
“砰!”
一聲重響在球場之上蕩開,穿透重重樹林。
伊佐鶴擡頭看看上方的高度,臉上終于出現了滿意的笑容。
在熟悉的高度扣球真的很爽。
以前還沒長高差不多就是這個高度,至于及川能不能把球傳到那裡,完全不用擔心。
及川是這個世界上最擅長了解别人、知道别人想要什麼的二傳。
雖然現在體貼得有點過頭了。
伊佐鶴走回去,彎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倒計時還剩二十多秒,他撿起地上的外套,一邊拉伸一邊往外走。
在他的身影離開之後,一個橘色的腦袋有些茫然地從樹林中鑽出來,四處望了望。
伊佐鶴依舊是慢跑回去,之後還要洗澡、換衣服去學校,還有寫作業。
沒有及川給自己當同桌了,作業竟然要自己寫,伊佐鶴忍不住想歎氣。
國見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麼,過了很久才給他回了一個恍恍惚惚的貓貓頭,和一句到了學校再說。
感覺都快要升天了。
難道他走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不由自主聯想到了國見被及川逮着欺負的畫面,伊佐鶴望天,不、不至于吧?
他才剛覺得及川變成熟了一點啊!
伊佐鶴跑着跑着忽然覺得有點不對,自己前面出現了一個好眼熟的人。
高大的背影,肩膀很寬,步伐沉穩,更重要的是——穿着白紫色的運動服!
牛島啊!!
這家夥在外面幹什麼?
牛島人機的選項裡面不是隻有上學放學和訓練麼?
經常看到他加訓,在外面鍛煉身體還是第一次。
伊佐鶴忍不住湊上去看一眼,似乎察覺到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牛島若利的速度猛地提升了一大截。
好叭,伊佐鶴悠閑地跟在後面。
在外面跑步經常會遇到麻煩的時候,牛島對怎麼甩掉煩人的家夥已經很有經驗了……話說他竟然被當成了麻煩嗎?
明明他長得又不兇,而且牛島比他高了那麼多,塊頭又大,誰敢惹他啊,就不能想點好的,比如他上去是想交朋友呢?
等等,作為青葉城西的人,現在去交朋友是不是有點投敵傾向?
……不讓及川知道不就行了。
小岩經常照着鍛煉的那本書都是牛島爸爸寫的,不知不覺,及川身邊已經被牛島有關的事物包圍了。
伊佐鶴忍不住給及川抹了一把虛假的淚。
這時在他前方還離得很遠的牛島若利忽然停了下來。
伊佐鶴有些猶豫,還是忍不住湊近了些許。
牛島若利轉過頭來,望着他的眼神有些銳利:“這是去白鳥澤的路。”
伊佐鶴的步伐很穩,而且跟他近乎同頻。
他用的不是常見的180步頻,而是接近專業運動員的200次,伊佐鶴能跟他這麼久,腳步一點也沒亂,也看不出任何體力下降的趨勢。
牛島若利想問他是不是白鳥澤的學生,沒想到他人還沒怎麼靠近,就先學會了道歉。
“對不起,我沒注意到。”
被男生淺藍色的發尾和頸側的反光條晃了一下眼睛,牛島若利眯起眼,忽然發現人已經轉身往另一條路拐出去了。
這條路竟然能去白鳥澤嗎?以前都是坐車去的,完全不知道哎。
伊佐鶴還沒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又被牛島若利同化了,用比平時更快的步伐跑了回去。
牛島若利望着他的背影,眉心微微皺起。
很熟……
跑步時的步伐、姿态,都有種很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