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他告訴自己。
于是桑也在家裡等到六點。
他又給相召南發消息,沒回,便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剛一響起就接通了。
這時他已經站在了門口,做好了随時出發的準備。
實話實說,桑也心裡是有些欣喜的,這是這四年來相召南接電話最快的一次。
對面沒有出聲,桑也主動問:“南哥,你在公司嗎?”
桑也當然知道自己講的是廢話,工作狂魔必然在公司,但人生不就是一句句廢話堆積起來的嘛。
然而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鐘之後,傳出來一個桑也意想不到的聲音:“召南哥在洗澡,你有什麼事的話待會再打來吧。”
“你……”
這完全打亂了桑也的計劃,他失去了反應,直到手機從掌心滑落,才立馬撿起來挂斷電話。沒有再說一句話。
他坐回沙發上,默然。
開始用混沌的大腦思考那句話傳遞出來了些什麼信息。
手機連續震動好幾次。
淩星發來消息。
【耶耶!!!你看這是什麼!】
【我朋友拍到的照片,還問我邊上那個Omega是不是你,我一看這不是錢餘嗎。我靠,相召南他這樣做對得起你嗎???】
小圖看起來是兩個模糊的人影,桑也點開放大,才發現是相召南和錢餘站在一家甜品店門口,一齊看着店門口的粉色廣告牌,上面大号字體寫着:“情人節限定舒芙蕾,先到先得!”
S市天黑得早,拍照的時候天色已然昏暗,在商店門口營造氛圍的燈串下站着的二人顯示出朦胧感。
桑也摸着胸口,突然感到心髒停跳了一瞬。喉口瞬間收攏,擠壓得他無法呼吸。
大口喘氣,卻無濟于事。
四肢瞬間失去力氣,手機滑落到地上,被他緊緊攥着的無事牌,連帶着包裝,一起砸落到地闆瓷磚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和零落的碎石聲。
在忙。
是忙着和别人過七夕節嗎?
又是在哪裡洗澡呢?
桑也笑出聲來。
相召南,既然有了心上人,為什麼還要吊着他。
讓他獻上真心被踐踏,争取和平被蹂躏,做盡了一切無用功。
讓他成了笑話。
他深深閉上眼,幹笑了兩聲。
為自己荒謬的期許,為自己魯莽的沖動。
……
第一次結合之後,桑也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再見到相召南。
他惴惴不安,找到大哥,問他是什麼情況。
桑守安說,不急,過兩天就讓他來把結婚證領了。
桑也便乖巧等着。
到領證那一天,是桑守安開車送他到民政局去的。
實話實說,桑也有過一點點的失落,但轉念一想,相召南和他又不熟,就算來接他,也隻是出于禮貌,不必在意這麼多。
領證的時候,桑也笑容難以抑制,出來一看照片,相召南的臉黑得要死。
桑也剛要嗔怪,突然想起他和相召南雖然已經負距離接觸了,但總歸是才見過幾面,還是不要表現得太驕縱,便忍了下來。
桑守安目送他們近民政局便驅車前往了公司,認為領完證後相召南肯定帶桑也回他家;桑也也是這樣認為的。
結果他站在相召南車前,卻聽到他問:“你哥呢?”
桑也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理所當然地回答:“他,走啦。”
指了指車行道。
他偷偷觑看相召南,在他臉上看見一絲不耐煩,心髒猛跳了一下。
莫名其妙,就連生氣都帥得那麼戳中他。
“上車,送你回家。”
“你家嗎?”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他接話道。
相召南啟動車的動作頓了一瞬。
不過最後桑也還是如願以償地住進了相召南家。
——遠郊别墅。
桑也跟淩星吐槽相召南把他丢在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次的遠郊别墅,淩星卻還在震驚他的好兄弟年芳十八就把自己嫁了。
“戒指呢?婚禮呢?”
“……可能——以後吧?”
淩星無語凝噎,“?哇塞。超絕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