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點印象。”曲弦思索了片刻，“一個人的資料而已，倒沒什麼難度……不過我幫你的理由是什麼？”

周巡大約是早就想好了答案：“我可以告訴你林嘉茵的下落。”

聽到這句話，她立刻站直了身子，聲音卻壓低了不少：“你知道她在哪？”

“當然，”他把吸了一半的煙夾在指間，“幫我查清楚這個叫劉岩的，我可以告訴你她在哪。”

曲弦的神色寫滿了不相信，低頭想了兩秒後立刻開口：“……不，我不想知道這個。”

“你不想知道？”

“不想。”

這下換到周巡不解了，他還沒問，曲弦直接抛出了回答：“她的案子現在在市局那，輪不到我負責。”

這是于公。

“至于其他的……我想嘉茵有自己的考量，不該我知道的我也不想知道。”

周巡笑了一聲，不知道是該稱贊她的覺悟，還是敬佩這二人之間的信任。

“曲隊，我還是想問一句，從現場證據來看，你覺得是她殺的嗎？”

沒等對方回答，周巡又補了幾句：“我希望你能從純粹的，刑偵的角度出發，僅從現有的證據和現場的情況來看，你覺得林嘉茵是兇手嗎？”

曲弦十分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不能說細節，但從我的經驗來看，這個案子有問題。”她猶豫着用詞，“現場有問題，那些證據和痕迹也……”

也有問題。

周巡理解了她的意思。

盡管沒有看到任何一手資料，盡管不知道任何死者信息，周巡還是本能的想到了另一個案子——一個同樣是現場證據有問題的案子，一個犯罪嫌疑人同樣是内部警員的案子——即使這位嫌疑人“英明神武”的把自己身上這口大鍋甩了出去，但從這兩個案子的性質來看，似乎非常相似。

這件事會和213案有關系嗎？

周巡不信巧合。

“如果你不好奇林嘉茵的下落，那我也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可以交換給你了。”他聳了聳肩。

“先欠着吧。”曲弦哼笑一聲，“想要你周巡的人情那可是機不可失。”

“哎，那我先多謝大姐了。”

二人沒多寒暄，周巡回到招待室裡，小汪已經和警員了解完基本情況了，正在窗邊打電話。

“……哎，好好。”

見周巡回來，他湊上前：“師傅，我剛把這個李潔梅的資料發回隊裡了，雖然還沒确認啊，但我看了照片，應該就是死者沒跑了。”

那名警員和二人打了個招呼，出門去繼續自己的工作。小汪見人離開，鬼鬼祟祟地開口：“我剛順帶嘴問了一句，趙茜那邊已經恢複工作了。”

“化工廠那邊查完了？”

“聽說是已經暫時排查了她和小周，所以就解除停職了。”他雙手叉腰，滿不在乎道，“那什麼，我剛才是想問，您說有沒有可能，李潔梅那個老伴就是現場精斑的主人？”

小汪不清楚趙茜的身份，自然也對她的事情沒那麼敏感。

周巡把思路往回收了收：“嗯，有可能，但還是得做個DNA檢測才能知道——家屬住哪？咱去走訪一下。”

“啊那個，關隊他已經帶着小周去了，”小汪撓了撓頭，“咱們也要一起嗎？我覺得是不是回隊裡查查資料什麼比較好。”

周巡看出他的心思，啧了一聲：“我說你小子又開始孔雀開屏了是吧？”

小汪嘿嘿兩聲：“哎呀，這不是分工合作麼，咱辦案得講究效率不是——”

“臭貧。”周巡伸手敲他的頭，“老關他們去的哪邊？”

“哦哦，他們去了那個……那個老頭的地方，說是老頭在一個廢品回收廠工作。”

“那咱們去李潔梅家裡看看。”

時間很快來到正午，豔陽高照，給三月初寒氣未脫的天氣添了幾分溫暖。周舒桐開着警車，一路開到了一處較為偏僻的地區。

車停在一片平房附近，大鐵門斜斜的開了個小縫，能看見裡面有大堆的廢紙殼，另一邊的蛇皮袋整整齊齊的碼在一起，靠近門口的一片更加雜亂點。

周舒桐下車，探頭探腦的往門裡看，關宏峰也從副駕下來，上前推開了一點生鏽的大門。

走了兩步，能看見有個身影蹲在地上，吭哧吭哧的不知道忙着什麼，聽見大門的聲音，頓住手上的動作回頭。

“您好？”跟在他身後周舒桐優先開口，她亮出自己的證件，“您好，我們是長豐支隊的，請問您認識王國勇嗎？”

蹲在地上的男子愣了愣，有些局促的站起身。

“我就是，”他放下手裡的東西，“警察同志，小梅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