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看她這樣子連忙點頭:“姐,那你路上小心啊。”
舒英點點頭,白大褂都來不及疊,拿了東西後直接朝櫃子裡塞,鎖上櫃門就走。
打的去的一院,急匆匆地跑到手術室門口,門口圍了一堆人,舒家的、嚴家的,全都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急得團團轉。
舒媽倚靠在舒武茂身上,手還在顫抖,舒英趕緊上前,小聲問道:“姐進去多久了?”
舒媽眼裡已經泛起了淚花,話都說不清了,舒武茂道:“一個多小時了,說在家的時候跟姐夫生氣,動了胎氣,媽買菜回去見狀不好,連忙打電話送醫院來了。”
舒英皺眉,怪不得手術室門口氣氛這麼奇怪,她扭頭去看蹲在牆角的嚴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她不由怒上心頭,上前去問:“我姐都要生了,你怎麼還能惹她生氣?!你不知道有多危險嗎!”
嚴磊擡頭,顫抖着聲音說:“我、我沒想惹她生氣,她說、她長妊娠紋,肚、肚子不好看,我說沒事,我不嫌棄,她說我嫌棄不嫌棄有什麼用……”
“我真沒想惹她生氣……”
舒英皺着眉,看着他這樣就來氣。
嚴家爸媽看到這邊連忙上來勸,“都是嚴磊的錯,我們也罵過他了,現在重要的還是秀珍,隻要秀珍沒事就行!”
隔着手術室的門都挺聽到裡面舒秀珍的痛苦聲,舒英心裡又是一揪,這時候跟嚴磊在這糾纏也沒有什麼意義,她緊緊閉了一下眼,到舒媽旁邊扶着她,舒媽握住她的手,大冬天的手心裡都是虛汗。
“舒英。”聲音低低的,是李固言。
舒英看着他,唇角下彎,眼裡都是擔心。
李固言看着她煞白的臉連忙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姐這一胎一直以來都很健康,肯定能順利生下來的。”
外面的天都黑了,手術室還亮着,舒秀珍的聲音透着虛弱。
舒英微微靠在李固言懷裡,喉頭有些哽咽,輕輕閉上眼,想起小時候。
她們姐倆就差了兩歲,差的不多,就容易磨牙,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新矛盾,但舒秀珍畢竟大一點,性子也強勢一點,所以她從來沒在她那讨得好,一直被欺負。
可舒秀珍欺負她,卻也心疼她保護她,她要是得了什麼好東西,總能想到她這個妹妹,别人送個餅幹她都記得留一半給她。
那時班裡有個男生一直欺負她,拽她的辮子,在她衣服上撒灰,就是舒秀珍替她出的頭,将那個男生打得哇哇叫,再也不敢在她面前晃。但她也負了傷,到現在胳膊上還有一道疤。
舒英不知道别的姐妹是什麼樣的,但她倆之間就是這樣,在一起待時間久了就互相嫌棄,舒秀珍還會搶她的東西,可分開久了又互相想念,有點什麼東西都念着對方。
舒英現在還記得舒秀珍出嫁那天,她在房間裡哭得雙眼紅腫。
手術室大門緊閉,上方“手術中”三個字眼的燈亮着緊急的紅光。
舒英不敢往壞了去想,她現在隻能盼望着她姐能平安,哪怕孩子有事,隻要她姐沒事就行。
就在這時,“手術中”的燈突然熄滅,有些疲倦的醫生從裡面出來,大家立馬圍上去,七嘴八舌地問:“怎麼樣怎麼樣?”
女醫生眉眼間都是疲憊,仍牽起嘴角笑道:“母女平安,待會兒會被送到病房。”
衆人皆松一口氣,“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舒媽神經一直緊繃,猛一放松下來,還有些撐不住,幸虧舒武茂一直攙着她。
舒英腿也有些軟,搭着李固言的胳膊沖他笑了笑,小臉終于是恢複了些血色。
李固言扶着她到旁邊坐下,蹲在她前面道:“你先在這休息一會兒,姐剛生完孩子肯定也累了,事發突然,也沒預先準備吃的,我現在出去買點東西,給大家墊墊肚子。”
嚴家媽媽聽到這話趕忙道:“我跟你一起去,我現在就回去給秀珍熬點雞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