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麼逆天的東西,注射起來也是真要人命,針頭有多粗就不說了,随之而來的頭暈目眩、渾身疼痛才是重點。雖然根據個人體質不同,症狀也會有輕重,但大體上來說,都得難受整整一星期才會好。
“對哦!”陳歡酒似乎才想起來有這碼事,聞言立刻關掉了微型星腦,重新戴上手鍊。
分析進度才到91%,說快完成了吧,其實也仍舊有一段距離,越到最後越耗腦力,也許自己的飽腹值确實撐不到打針的時候。
陳歡酒的前6年倒能稱得上是體質幸運兒,每次打完基因針沒兩天就活蹦亂跳了,饞哭好幾個深陷虛弱恢複期的隔壁小孩。
可誰也不敢保證下一次就一定能一樣幸運,何況她也隻是比别人好得快,剛注射那會兒的不适感是逃不掉的,還得要花很大力氣去抵抗。
祝四時此時也吃得差不多了,兩人疊好碗筷放到了餐盤回收箱,又去找老師領了一次淨塵訣。此時滿屋子的小孩,吃飽了犯困的也有;想起來要打針,這就開始黏着老師哭鬧的也有;心大無畏,繼續瘋玩亂竄的也有,很是吵鬧。
修仙世界,人生漫長,現在的幼兒園早已實施全開放式管理,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孩子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真正能度過一個自由快樂的童年。
陳歡酒和祝四時環視一周,最後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在午睡墊上坐着聊天。
“阿酒想要什麼靈根呢?”為了緩解緊張,祝四時開始暢想未來。
第七針,也就是人生中的最後一針了,隻要捱過這一下,便終于能去測靈根。基因針隻是催生,卻不能讓每個人都生出優質靈根來,是好是壞,全看天命。
“唔……金和火吧……複原機甲應該很好用?搞不好還能自己造幾台新的出來呢。”不過陳歡酒也知道,靈根這事兒強求不來,心想事成的總是少數,不如意才是人生常态,所以說到底,她其實沒什麼所謂。
“有道理……那我也想要金或者火,以後就可以和你一起修文物了……不行不行,我爸媽負責修的好像不是這個種類……應該是要木和水……”七歲的小朋友還不知道什麼是自己的人生抱負,往往隻會模仿他能接觸到的人裡,他所崇拜和喜歡的那幾個。
祝四時崇拜和喜歡的人,顯而易見,他的父母和陳歡酒。
兩家的家長都是同事,分屬于不同的組别,時而會有脫不開手隻能把孩子帶到工作地的情況,好在兩個小孩都挺懂事,不會搗亂,漸漸地這樣的日子也就多了起來。
陳歡酒想起祝四時每每看到長輩們修文物,都會迅速進入瞌睡狀态的模樣,在心底笑着搖了搖頭。他喜歡打杏子撿杏子、逗貓然後被貓追、追蹤鳥雀然後被鳥糞砸臉、潑水缸裡的水、數螞蟻、喂錦鯉,喂阿酒、等等等等……唯獨不喜歡修文物。
不過陳歡酒也沒說什麼,這事兒大概隻能等他自己發現,而且這個世界吧……修仙道路的選擇是不以人的意志來決定的。
一是,體現在天生……或者說後天催生出的靈根上,人們無從選擇。
二是,等到了考慮門派的時候,統一檢測,統一分配,全部都由系統安排,不可違抗。
人的喜好,人的願望,無足輕重。
陳歡酒非常不喜歡這一點。
除此之外,這倒能算是個安甯的世界,清潔、高效、欣欣向榮,好得不能再好了……好到讓陳歡酒感覺到了些微妙的怪異。
不過她也才7歲,誰知道呢。
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來了,不吵不噪,以恰到好處的音量優雅地傳進室内室外每一個人的耳朵。這是音修的基本功了,并非靠着加大分貝,而是在檢索範圍内的人數和位置後,以心傳音,直接作用于腦部。
相較于廣播,這樣做的好處是無論對方處于什麼狀态,哪怕是深度睡眠中,也能及時聽見提示。而隻要在裡面加入一點點諸如清心鎮靜的成分,玩鬧上頭不願停下的小朋友就能及時收心,不耽誤集合。
“嗯,都到齊啦。那就出發去打針咯!”幾個老師協同清點完人數,就帶着小朋友們準備上車。雲間巴士已經候在門外了,顧名思義,這是一種有執照許可,可以浮空行駛的交通工具。
“加油啊小朋友們!打完這針你們就變成可以修煉的大孩子啦!沖呀!”
這句話很是鼓舞人心,酷炫法術信手拈來的美好未來在向孩子們招手……精神鼓舞Buff的效果持續到針頭真正紮到身上為止,最後還是變成了一屋子的鬼哭狼嚎。
祝四時咬牙忍着不想哭,陳歡酒都沒有哭。
結果哭是忍住了,沒幾分鐘就開始暈頭轉向哼哼唧唧連哭都哭不動了。
意識癱軟之前他努力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陳歡酒……她一點事也沒有,已經又在擺弄她的星腦了。
“還是我阿酒牛哇。”燒昏過去之前,祝四時這麼感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