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珠小姐還要深的膚色,一頭濃密的細卷長發,深邃的五官,雌雄莫辨的臉。
這樣一想,其實連聲音也變得雌雄莫辨的......陳歡酒本下意識地把這種變化,歸結為重傷剛醒的沙啞,現在看來,并不是。
和記憶中,高傲冷豔、膚色如雪、唇如玫瑰的冰山美女橘莉,隻能說是毫無關系......哦,對了,那個本來就是僞裝來着。
再往前,還有金吉·加特,那個普普通通,不怎麼起眼,陳歡酒都快忘了具體長相的,舊身份呢。
小姑娘蹲到橘莉面前,“現在是你本來的樣子嗎?我以後,還是叫你橘莉嗎?”
橘莉想了想,“嗯,算是的,你就叫我橘莉吧。”
其實她曾經失憶過。
就連怎麼演變成這樣的,都完全模糊了,隻通過診斷結果,得知自己遺失了大部分的記憶。
包括自己到底是男是女,以及她的本名。
後來她繼續不斷地出任務,不斷地變換身份,名字和外形對于她來說,都是留不住的消耗品......她再次遺忘了自己重新有記憶以來,最初的模樣。
有時候,她在想,或許上一次,記憶也就是在這麼一次一次的刷新中,被覆蓋,然後,被這麼弄丢了吧?
此時的樣子,是她自己捏的一個,“恢複身份”時的專用模闆而已,方便區分。倒也很符合她目前的自我認知:因為不記得性别,那就不區分性别好啦。
至于名字,她在淨潮是有别的代号的。不過,她好像已經聽習慣小姑娘這麼喊她了。
小姑娘之前也說過來着,這個發音,在她們千知國,有“大橘大利”的含義,很吉利的!
以後,就先拿它當本名,也不錯吧?
于是,她當即就和上級提出,“我要改代号,以後我就叫橘莉了!”
珠·達克拉把治療面罩又扣了回去,“等你能活動了,自己申請去。”
她順手,裡裡外外地,把其它部位的治療儀也都重新查看了一遍,然後,才再次轉向陳歡酒。
“小妹妹,怎麼樣?我的方案,考慮考慮吧?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哦?”
陳歡酒坐回珠小姐給的小馬紮,低下頭,看着懷中的黑匣子,似在糾結。
橘莉已經開始認命地思考,要不改天聯系下駱蠻,黑市上再找找有沒有貨,私下裡賠給她了。
“好吧。”陳歡酒看上去像是答應了,卻又說:“反正我制作讀取工具也要很多時間,我可以等到你們全都檢查完。”
珠小姐心滿意足的神色隻維持了半秒,“什麼?”
“就是專用于讀取這個黑盒子的工具啊。因它使用了古代理論,又專是防着修仙者的,現代的修仙技術怕是用不上,一個不小心,還會觸發盒子,啟動它的自毀程序。”陳歡酒一本正經地、添油加醋地解釋起來。
反正在座的各位,除了她,沒人知道真假。
“呃,這,沒有圖紙嗎?我們的工匠也很厲害的。”珠小姐還在掙紮。
“有啊。”陳歡酒指指自己的小腦袋瓜,“在這裡哦。”
她甚至學了珠小姐的語氣。
珠·達克拉第一次覺得自己那語氣聽上去還挺讨人厭的。
小朋友也是哈,看着又萌又乖,實際上蔫兒壞!
算了,不是天才兒童的話,大概也沒法配合他們的成員,完成這次意料之外的壯舉吧?聽說,奇境會所的擊殺,也有她的份兒。
後生可畏,不可小觑呀!
珠·達克拉又瞥了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橘莉一眼。是吧,他們寶貴成員的命,沒她,可能還真救不回來。
比起上層到底在想什麼......珠·達克拉其實覺得,人啊,還是少死一個是一個的好。
這個不聽話的手下既然能回來,别的事,她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于是,她牽起陳歡酒,兩人其樂融融地去處理黑盒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