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饕餮牌抽簽機顯示的順序,陳歡酒的遊學第一站,将會是中央音樂學院。
宗門的名字很直觀,這是音修的大本營。
它位于千知國的西北方位,與設立在東北方向的醫科大相去甚遠。
她和祝祝正在機場大廳,這就該分别了。
“祝祝。”陳歡酒遞給他一個小儲物盒,“這裡裝的都是可以緩解眼睛疲勞的小零食,有很多品種的,你先試試喜歡什麼,下次叫饕餮再偷偷給你送過來。”
從好幾年前開始,祝四時就一直沒能脫下過眼鏡。也不奇怪,他學習起來實在是太猛,确實很傷眼睛。
其實,地愛星的醫療技術很發達,不論是走科技手術流,基因編輯流,還是丹藥調理流,都是可以輕松恢複視力的。
不過,不知為何,他都沒去嘗試。
那肯定是有原因的,陳歡酒猜......他是想以後成了醫修,自己操刀自己治!
對吧,那确實會很有成就感!
附帶的大概還有“不成醫修不治眼睛”的執念,時常念叨,給大腦施壓,好成為左右智簡判斷的一大因素——此法并未被驗證,但卻是很流行的玄學。
祝祝說不準就也嘗試了呢?快到檢測的那段時間,她看他還轉發過幾百條錦鯉呢!
“嗯。”祝四時笑着點了點頭,接過她貼心準備的“特産”。
他的視力其實沒有受損。
當然,眼睛也不難受。畢竟,保證身體康健,經脈通暢,修行才最有效率,他不會本末倒置。
他一直戴着眼鏡,隻是因為,阿酒似乎喜歡。
很多年前,他們一起去格翁斯特小鎮,阿酒和他一起合影,她親手挑了一副圓圓的眼鏡給他搭配。
他不明所以地戴上,視線透過玻璃片重新聚焦,卻捕捉到了以前從未出現在她臉上過的一種神情。
是驚豔、贊賞嗎?好像是有一點。
更讓他悸動不已的,是别的東西。
他說不清。隻覺得她很孤獨,孤獨地在陌生之地流浪了許久,隻有在剛才的那一刻,終于見到了她熟悉的故土。
就那麼一瞬,一閃而逝。
她的眼裡亮亮的。
沒人能知道她在想什麼,沒人會理解她。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腦袋裡裝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和這個世界不同。
她是不同的。
他想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想更多地看見她那樣的眼神,因為熟悉,所以覺得安心、浮現起暖意的眼神。
不再那麼孤獨的眼神。
“啊對了,你懂的,吃的時候要小心别給其他人看到了,更不要被人偷吃了啊!這些品類還未公布,饕餮會被追殺的!”阿酒正嚴肅地叮囑。
他想,她應該早就不記得,在攝影棚的那一天,她都說過些什麼,做出過哪些反應了。
但他會記得。他現在也在看着她,努力把此時此刻的,絮絮叨叨着的可愛的她,一同刻進心裡去。
他悄悄扶了一把鏡框,嘴角彎出一個淺淡的笑。
“會的,這是你送我的東西,我肯定會收好的。”他鄭重承諾。
真正送出這一大袋特殊食品的饕餮:Hello?
設置好的星腦響起鬧鈴提醒,陳歡酒的航班會早飛一些,她該走了。
她朝祝四時揮手,意氣風發:“祝祝你先去開路,我随後就到!”
按照預定,醫科大會是遊學的第四站,再見面,不會很遠的。
祝四時看着她道完别,蹦蹦跳跳,興奮地跳遠,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陣風似的折返。
這陣充滿活力的強風,把他撲了個滿懷。不犀利,不凜冽,卻讓風天靈根的天才,毫無招架之力。
他呆立住,隻感覺她環抱住自己。她仰起頭,湊在他耳邊說:“要等我啊,祝祝。”
......
飛機落地,陳歡酒第一時間給老爹報了平安。走出通道,已經有接機專員,舉着大大的新生歡迎牌,站在那裡。
他們似乎有專門的識别系統,能精準從人群中揪出這屆新生,每捕獲一個,一旁列陣的小型樂團就開始工作,激情贈送吹拉彈唱社死大禮包。
什麼?是E人嗎?那就沒事了......等等不要搶指揮的小棒子啊那不是學校發的是自費的啊!也不要現場掏出新買的超大豎琴一起加入表演啊過道都被堵死啦!
就這樣,熱熱鬧鬧的,不一會兒,就湊滿了一車。
領隊大手一揮,帶着這車人:“我們走!”
新生專車,紅紅火火,恍恍惚惚,一路飙進學院,非常快,使人高速旋轉。
但問題不大,新生們一下車,剛想嘔——就會發現,門口還等着一支樂隊,專門演奏清新淨化神曲。
幾秒見效,立竿見影。神清氣爽,活蹦亂跳!
見大家果然都無事,司機邪魅一笑,一個回旋掉頭,連人帶車,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