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界在重疊。
所以,這一次,又要眼睜睜地看着成為實驗體的朋友們,走上全滅的結局嗎?
不要,絕對不要!
陳歡酒發現,她的身體沒有變透明。這一回,她不再是魂體了。
是啊,她現在正處于她自己所在的世界啊!
尖銳的痛意在減退,她奪回了身體的控制,可以自主行動了。
格翁斯特公爵。
如果他真的還活着的話,由她來殺掉就好。有第三個,第四個,那她就殺掉他第三次,第四次。
有多少個,殺多少次。
秘境中的“陳歡酒”能殺了他,她為什麼不可以?
她可以做到的,可以做到!絕不讓他染指現實的世界!
哪怕是幾年前的記憶,還是在秘境之中,被拉得無限長的,記憶。她不需要調動,就能很清晰地想起。
她一刻也沒有忘記這場噩夢。
地下通道。
她要去那裡。
繞過無所謂翻了什麼新花樣的“規則”,她隻要直接前往公爵的雕像,就能進入最短的通路。
找到他,除掉他!保護這個世界!
她一腳踏進見過無數次的大門,無視那些老舊的路牌,熟門熟路地走上前往禮堂的路。
景色在變幻。
随着她的經過,背景中的一幕一幕,徹底從中央音樂學院,變為了聖靈學院,就像,世界在坍縮。
陳歡酒注意到了這一點。
她隻是隐隐覺得奇怪.....但凡她要細想,就會變得頭痛欲裂。
這是不可涉足的領域,有什麼東西,在将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驅趕出腦海。
她隻要記得,殺了格翁斯特公爵,就好。
手裡僅僅攥着的,細細的絲線,似要崩斷。
【......遊學......中。】
【......第一站......麻煩......音樂學院......】
她感覺到,重要的信息在流逝,它們在腦海中,沙沙作響,最後變成一片蠕動着的黑白色雪花。
很細膩。
像沙子一樣,灌入她的心房,好沉重,又在磨砺着她,磨平了什麼......很粗糙。
好難受。
......還有什麼?還有......格翁斯特......公爵。
她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停下思考。即使很難受,頭暈目眩,想吐,那些沙子灌得她身體裡到處都是,猶如螞蟻在噬咬。
格翁斯特公爵。
她停下了腳步,也停下了思考。
格翁斯特公爵就在她的眼前,這就,到了。
陳歡酒輕啟雙唇。
就是現在,她可以很輕易地幹掉他,她日日都在磨煉聖靈魔法,和修煉一樣,從不懈怠,就是為了今天。
她想保護這個世界。說來也奇怪,她心底怎麼會埋藏了這麼一個深重的願望。
好像是堆疊了很多,很多,很多次的願望。
她曾走過無數個失敗的世界。
“铛、铛、铛!”學院的鐘聲敲響,就像是要,為誰送葬。
亂七八糟的想法,混沌的自我意識,都被這鐘聲滌蕩。她合上嘴唇。
格翁斯特公爵瞬間就被吞噬。
是饕餮,是寶箱怪吞掉了他。
她最終,沒有使用聖靈魔法。
絲線拽住了她。
她什麼也不記得了,隻剩下:
【不可以使用聖靈咒語。】
......
仗着絕蔽符,笛明月就站在陳歡酒身後。
極近距離之下,施法效果就是喜人,她津津有味地看着陳歡酒,一下就陷入自己的恐懼之中。
隻是,等了許久,許久。
奇怪。
她是吓傻了嗎?怎麼幾乎一動不動的?不應該是歇斯底裡地尖叫,然後痛苦得滿地打滾,最後在衆目睽睽之下自己去死,才對嗎?
笛明月想了想,冒着可能會因為控制不住而洩露,被人發現的風險,加大了術法的音量。
她要置她于死地。
最早,倒是沒想要做到這一步的。可誰讓她那麼讨厭?
害她受傷,害她的偶像不再“幹淨”,害她計劃了那麼久的懲罰輕易泡湯,還反過來波及了自己。
如今,她來去自由,不論幹了什麼,都能完美脫罪。那她的生命,不就等于掌控在她手裡?
何況這隻是一個小小的,平常的,喚起人心中最深恐懼的,音攻術法而已。
偏偏她天生靈根差,修煉到現在也不過是個卑賤的低階築基,才會對金丹初期的她施加的術法,反應這麼強烈,效果拔群!
活該!
笛明月再次探查了術法的效果。
她已經掉進去很深了,陷在恐怖的精神世界無法自拔,離到無法承受,再自我了斷,也就是時間問題。
哈哈,好啊,太好了!低劣的雜靈根,就這麼去死,淨化一下世界上的空氣吧,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