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嗤笑一聲,陰陽怪氣道:“你還說你喜歡的那個誰,像龍躍?呵呵,現在我同意了,我早說他不是個好東西,也就你當塊寶似的捂着。”
被說的女孩兒臉色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最後小聲嗫嚅道:“阿軒他才不會這樣呢......你别亂說......”
後半句就更輕了,幾乎是要被她自己吞回去:“你還說我把他當塊寶兒......你自己不還......不還是背着我跟他拉拉扯扯的......”
然而,她朋友的耳力是頂尖的,她一字不落全聽進去了。
“哈?!”本來隻是随口一說,這下她是真心上火了,“你給我說清楚,誰跟他拉拉扯扯了!還背着你?要不我當你面去揍他一頓?!”
“欸......就......就阿軒說的啊......”見朋友生氣,女孩有點兒不知所措,“他說他最近有點兒喜歡上你了......還說是你......你先勾引的他......”
女孩清晰地聽到朋友握拳時,骨節咔咔作響。而朋友本人,在原地無語了足足有十幾秒,最後終于,氣笑了。
“我服了!啊啊啊!我是先把你腦子挖出來消消毒好,還是去把那狗東西的腦子挖出來給你仔細瞧瞧啊?啊?!我?勾引他?誰給他的狗屎自信敢肖想老娘編排老娘?!好好好今晚我家狗子晚飯有了渣男腦花一百吃!”
“欸欸,你先冷靜一點嘛,我......我又沒相信......”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沒信。
她也不想懷疑朋友呀,她可喜歡她的朋友了,又直爽,又勇猛,又獨立,是她一直向往的樣子。
可是......也許,這就是大家說的當局者迷嗎?她真的覺得阿軒也很好,為什麼他要說那種謊話呢,這也沒道理呀......
她甚至還自欺欺人地想過,是不是阿軒太喜歡自己了,才要學着劇裡的樣子,故意跟她說喜歡她的好朋友,好讓她吃醋什麼的。
對話陷入了短暫的停頓。
朋友看了一眼她糾結不定,猶疑不清的樣子,忽然覺得好累、好失望。
她歎了一口氣。
她指着人群中心的龍躍,問她:“那樣的公衆人物,人見人誇,帥氣,有才,可你看看他背地裡是什麼樣子的?”
她還在做最後的努力,她真不想見到自己的傻瓜朋友被詭計多端的壞男人騙,淪為呼來喝去的玩物。
但是真難帶帶不動啊唉!
“表面再光鮮亮麗有什麼用?有些人内裡早都爛完了!你醒醒吧!就沖他跟你造我那些謠他就不可能是個好的!”
“他就是一灘稀屎!”
然而,女孩看上去,還是愣愣的。
“那種男的那種廉價的愛,哎喲,辱愛了,總之他那點付出算個屁啊他就是在玩弄你甚至想挑撥離間戲弄你的友情!你是眼瞎還是心盲哎喲我......”
朋友再度被氣到說不出話。
她調息許久,最後又深重地歎出一口氣來。
“所以呢?你這兩天就是為了他在跟我置氣?然後呢,要和我絕交嗎?還是和龍躍那幫子腦殘粉一樣,傷害我看我不好過,才能出氣?”
“我,我沒有,我不會的......”女孩的眼眶紅了。
朋友無力地将手搭上女孩的肩,看着她的眼睛。
“說真的,你喜歡誰,喜歡什麼樣的,我都無所謂。但你首先,能不能先為了你自己而活?”
“嗯......”女孩答應了,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她又鄭重地應了一聲,“好,我會努力的。”
“欸?”朋友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女孩突然拿出樂器袋,打開束口,将裡面的什麼手搖鈴、沙錘、木魚、三角鐵的,統統倒了出來。
女孩修習的是輔助流,這些全是她平常會用到的小型打擊樂器。
“你說得對,我其實一點也不喜歡小打,我也喜歡鋼琴。”可她的阿軒,不不,該改口了,她不要他了。總之,當初是那個人哄着她,要她學這些,好輔助、襯托他。
“我今天就要轉專業,我要修習鋼琴。”
“真的?”朋友滿臉難以置信的驚喜。精誠所至,這塊頑石終于開悟了啊!
“真的。”女孩認真地說,“去他的什麼他要當鋼琴王子,我要自己成為鋼琴女王。”
“好,去他的鋼琴王子,你會成為鋼琴女王!”朋友爽氣地一聲吆喝,“走,現在就陪你辦手續去!”
揮别了不同路的顧堂堂和崔之揚,陳歡酒和陳康安并肩走在學院内的小道上。
小康安想變回小魚的樣子,然後回去靈獸袋休息一下,她們先要找一個合适的,監控拍不到的死角來實施。
小魚走路已經搖搖晃晃。
這是它第一次成功化成人形......嗯,嚴格意義上還不算成功。她的身上仍舊黏黏的,五指也軟趴趴,摸上去和很多年前剛“長出”細細手腳的小魚差不多。
不過,小魚作為靈獸,會一點極具欺騙性的幻術,那是它們在自然中生存時會用到的本領:保護色。
總之,短時間騙騙龍躍,小意思。
就是,如果要多走幾步路,那是真的“腿軟”!
陳歡酒緊緊牽住小魚的手。
人軟歸軟,小魚本身卻實在興奮,她幫到了陳酒酒,完成計劃了耶!
雖然,她其實不是太明白。
為什麼換個“目标”,讓她僞裝成另一個人去作為受害者,隻是重現了一遍同樣的事,結果卻會大大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