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她兩次頓悟本就眼熱,越發覺得他突破瓶頸的最後機緣可能就在盧瑾甯身上。
且盧瑾甯常來藏經閣,他對她也有幾分熟悉,已看出她雖然聰慧,但是心地善良。
再加上覺得他剛剛幫了她,且又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人小面嫩、必然不好拒絕,所以他才鬼使神差之下當衆提了那個請求。
他心裡也知道他這是挾恩求報、以恩情裹挾人、以衆人之目光裹挾人。
他也知道這“恩”其實也算不得“恩”,他身為藏經閣管事,為頓悟的弟子提供保護,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分内之事。
但是,他已經322歲了,卻遲遲沒有突破築基中期,壽元隻剩下最後28年。他身為上佳的雙靈根資質,又是藏經閣主之子,不缺資質、亦不缺資源,卻生生落得要困于瓶頸、壽盡坐化的結局,他當然是不甘心的。
而且,他爹在金丹大圓滿境界已經停留多年,本該早就到了能進階元嬰的程度,隻是由于心中擔心他這困于瓶頸遲遲不能突破的不肖子,才遲遲不能跨過這最後一步、碎丹成嬰。
也擔心他若閉關突破元嬰,不知何年才能出關,恐他這不肖子于中途坐化、不能見得最後一面,所以才遲遲不願閉關專心突破境界。
他就是他爹結嬰路上最大的攔路虎!
他若是真的困于瓶頸、坐化而亡了,依他爹對他的疼愛之心,怕是會留下心魔也說不定,此生想再結嬰怕是難上加難。他那本是大道可期的爹,怕是要被他這不肖子連累得大道難成、隻得中途坐化了!
所以,他又怎麼能輕易放棄他的道途、他這條命?
他的道途、他的命,不隻是他自己的道途、自己的命,還是他爹的道途、他爹的命啊!
所以,即使是挾“恩”求報、以衆相逼這種他向來不齒的卑鄙之事,他也隻得做了。
他知道,若錯過了這一次機會,以後可能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何況,他困于瓶頸實乃是心境問題,而頓悟,就是心境上有了大突破才能頓悟。
盧瑾甯能幾年内兩次頓悟,還能指點她的師兄令其頓悟,在心境突破方面肯定頗有見地。若說他識得的人中,誰最有可能對他化解心境問題、突破瓶頸有幫助,必然就是這盧瑾甯了。
所以,這天賜良機、上天給他的最後一線生機,他怎麼能不抓住?
大不了,大不了他突破瓶頸進階之後,好好補償這盧瑾甯便是。他若不行,不是還有他爹嗎?
憑他父子二人之身份、地位、修為、資源,總不會讓這盧瑾甯白幫就是。這才是他昨日在藏經閣這麼做的原因。
隻是,誰能想到之後出了那麼一檔子事?
昨日那些藏經閣的那些弟子,真是不知所謂!
他們平白跟着他聽到了、他費盡心思等這天賜良機才能聽到的、盧小友的頓悟經驗不說,竟然絲毫不知感恩。明明是自己悟性不足,哪怕聽到了這些金玉良言也領悟不了,偏偏要怪罪盧小友藏私。
他這築基修為的前輩、他這舍下臉面開口求教的前輩,都沒說什麼呢,他們這些平白占了便宜、什麼心思都沒費、什麼力氣都不用出,就遇上天降餡餅的幸運者們,倒是還怪起這天降的餡餅沒有讓他們滿意了!
真是氣煞人也!如此心性,也敢妄想大道?難怪領悟不了!
至于那若水峰的林雨薇就更是多事,小小年紀就心思不正,不把心思放在修煉上,天天琢磨這些挑撥、陷害人的事,能有什麼出息?
隻是他這做人前輩的,不好出手跟一個晚輩計較,不然倒顯得他這前輩心胸狹窄、以大欺小了。也罷,就讓她師尊去管教她吧!
隻是,他昨日雖是那樣做了,卻不代表他完全沒有羞恥之心,這會兒被人家師兄挑破此事、當面指責,就更是羞愧不已。
事到如今,他亦不願再強言狡辯,做出更多令他自己都不齒之事。
所以,他羞愧地道:“此事确實是老夫做得不妥,令盧小友為難了,還牽累盧小友受了此等委屈,老夫在這裡向盧小友賠罪……”
随即,就要彎腰對瑾甯行禮,言語面色之間,是十足的誠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