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殺人了!
……
良久,她看着面前的火堆一動不動,隻有眼睛在眨。
明明是夏季,她卻像冬夜裡一隻渾身濕漉漉,在寒風裡瑟瑟發抖的小獸般,隻能靠着眼前的火堆汲取一點溫暖。
“甯兒,泥做得沒錯,泥不用愧疚,也不要懷疑泥自己。則個男修似個惡人,泥不蝦他,他就要蝦你,泥做得沒錯!”
感覺到瑾甯心裡隐隐約約地傳來的一種自我懷疑、愧疚和自厭的心緒,丹田裡的葫寶着急地道。
聽到葫寶着急起來越發吐字不清的小奶音,瑾甯心裡不禁一暖,她終于開口道:
“葫寶,我沒事的,我隻是第一次殺人心裡有點難受,等我緩緩就好了。你先修煉吧,讓我自己靜一會兒。”
葫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甯兒說自己想靜一會兒,它也隻能聽話的不再出聲打擾甯兒。
隻是,它也沒能安心開始修煉,而是在瑾甯的丹田裡努力感知着瑾甯的心緒,那苦苦的心緒讓它也跟着把葫蘆葉子卷成了麻花。
甯兒根本不像自己說的那樣“沒事”,一直以來甯兒的心緒都是愉悅的、恬靜的。
少數時候是憤怒的、有點憋屈的,而現在卻是痛苦的、消沉的、悲傷的!
它有點不明白,死掉的那個男修明明是個想害甯兒的壞人,甯兒殺了他之後,為什麼不但不感到高興,還開始痛苦、消沉、悲傷呢?這就是人類嗎?
可是它的傳承記憶裡,以及在它之前流浪的時候,殺人奪寶的事也見了不少,也沒見别人這樣啊!
想不通的葫寶逐漸把葫蘆葉子卷得越發像麻花了……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夜已經深了,瑾甯才從沉默的狀态中脫離了出來,臉上開始逐漸恢複了血色。
懷着複雜的心情,她把剛才從男修那裡收獲的戰利品拿出來開始整理。
那個發冠、那雙法靴和男修用的那件上品的法器火鞭,倒是沒有什麼好看的。
瑾甯給它們施了幾個清潔術,然後便放在一邊,準備等回去之後去青雲坊市處理掉它們。
瑾甯重點看的是這男修的儲物袋。
“安慶城一等世家王家嫡枝四公子之外室子王榮貴”,她從這男修的儲物袋裡找到的一枚身份牌上寫道。
這男修果然是安慶城王家的人!
不過既然隻是嫡枝四公子的外室子,還是個被發配到迢迢千裡外的青州的外室子,身邊連個護衛都沒有,想來也是王家不怎麼在意的人。
隻要以後别被王家的人發現,倒也不用擔心王家的人會特意來找麻煩。
至于那男修所說的,他祖父在他身上留下血脈印記的事,應該更是無稽之談。
他一個三靈根的外室子,隻有練氣大圓滿修為,還根基虛浮,想來也不是依靠苦修得來的。
哪裡就值得王家的金丹大能,耗費修為在他身上留下血脈印記呢!
确認了這一點,瑾甯心裡頓時松了一口氣,又開始看别的。
除了身份牌之外,這男修的儲物袋裡還有幾枚玉簡、幾樣雜物和一些靈石、丹藥等修煉資源。
這些玉簡中,有兩枚大概是王家的功法玉簡,上面有王家的血脈禁制,隻有王家的人能讀,其他人一閱即焚。
這兩枚玉簡瑾甯當然是看不了的,雖然有點失望,但她也不糾結。
剩下的玉簡,則是一枚常見法術的玉簡,以及幾枚關于修真界常識和風土人情等的玉簡。
瑾甯挨個把這些能看的玉簡看了一遍,發現這其中也就關于雍州修真界常識和風土人情的那兩枚玉簡,對自己還有些幫助。
瑾甯便把它們複制了一份收了起來,至于原本的和剩下的那些便處理了。
靈石方面,雖然和瑾甯沒法比,但這男修也不是個窮的,儲物袋裡足有八千多塊下品靈石。
青雲宗練氣大圓滿親傳弟子的年奉也不過二千四百塊下品靈石,這男修有六千多塊下品靈石已經不算少了。
如果瑾甯别無來靈石的技能,隻依靠年奉的話,那這得是瑾甯幾年的年奉了。
除此之外,這男修還有補氣丹、回春丹、解毒丹、清塵丹等丹藥加起來幾十瓶,甚至還有兩瓶一階的壯陽丹,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助興藥物。
這不禁讓瑾甯感覺到有點無語,她把丹藥留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物一把火給燒了。
這些丹藥都是一階的,而且以下品、中品的居多,上品的隻有寥寥三瓶。
瑾甯現在已經能煉制出極品的丹藥,自然不需要這些了,所以也放在一邊,準備到時候處理掉。
這男修還有一階下、中兩品的靈符十幾張,至于上品的,早在剛才的戰鬥中用完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一階上品的防護陣盤,一件一階中品的火系攻擊法器,以及一件一階中品的防護法器。
這兩件法器想來是之前男修替換下來還沒來得及處理的,對瑾甯也是無用,于是她還是把它們放到一邊。
至于男修的靈符和陣盤她也不想要,所以也一起放到了一邊。
再就是一些衣服、靴子、配飾等,這些也沒用,瑾甯一個生火術下去,把這些都燒了。
最後,留在瑾甯手裡的便是一張地圖模樣的東西,這是一張藏寶圖。
而藏寶圖的地點就在青州森林裡,想來這也是這個好歹也算世家出身、看着也不像能吃苦的男修,在練氣期的修為就冒險獨自一人深入青州森林闖蕩的原因。
瑾甯仔細地觀察着地圖,發現地圖上藏寶地點的位置就在青州森林外圍,而且離此處也并不算非常遙遠,頓時心裡有了主意。
既然這張圖已經在手中了,她自然要去探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