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都做到這份上了系統還是沒有提示他違規。
因為他哪裡是對侏陰進行緻命攻擊了,分明是侏陰一直在耗着他們!
“呐,驚喜來了。”顧淵語氣沒什麼起伏說道。
遲煜瞥他,一臉“要不是你這幸災樂禍的樣,我差點就信了呢”的表情。
遲煜祭出一張靈符幻化成劍,劍刃鋒利,閃着寒光,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快趕到跟前的侏陰。
當即一劍橫劈過去,瞬間排山倒海的威壓向一處攻去,那些侏陰腳步沒有一絲停頓,被這劍氣劈成兩半隻剩下半個身子了還在堅持往他們這邊飄。
遲煜皺眉察覺不對勁。
顧淵一把抓住遲煜手腕,順道解開對張子安的穴,果斷道:“跑!”
遲煜被拉的稀裡糊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陣陣涼意中還夾雜着潮濕的血氣。
他想冷靜下來思考其中緣由,可是總是想到一半又被另一件事攝取心神。
手腕上盡管有一層衣物罩着,但還是能感覺到幹燥又溫柔的溫度滲透下來,抓他的力道并不溫柔,緊緊扣着生怕他跑了。
遲煜眯起眼向後方看去,那自稱是張子安的少年因為剛解了穴肢體還不協調,跑得跌跌撞撞,好幾次險些摔倒。
而顧淵隻顧拉着他跑,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少年。
他被抓的不舒服,下意識動了下胳膊,結果就是不知道這動作觸動了前面人哪根神經,力道不減反重。
遲煜幹脆道:“撒手,我自己能跑。”
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沒聽見,過了一會也不見回複,遲煜正想再說一句,就聽到前方傳來被風模糊的聲音。
“還不是怕侏陰抓我的時候有個墊背的。”
那您可真是深思熟慮。
被當成人形墊背的某人的臉,更臭了。
—
他們跑到一間屋子裡,顧淵手放在門框邊上,打算随時可以關上,眼看張子安還差幾步就到了,他一把薅住把人扯在屋裡。
張子安被這一點情面也不留的力道差點拽到脫臼,險些就着力道被甩到牆角。
好在遲煜及時扶了他一把。
張子安沒敢讓遲煜多碰自己,連不疊說:“使不得使不得。”
趕緊站穩後就退到一邊眼觀鼻鼻觀口,裝空氣人。
但他依然能感覺到有一束比在荒草地存在感還強的視線就落在遲煜剛碰他的地方。
灼得要把那地方給他剜下來!
張子安欲哭無淚,面上還隻能裝沒感覺到。
……不是,扶一下您老也吃醋啊?沒必要吧沒必要吧,靈宇仙首人都是你的了,他完全就是好心扶一下嘛,而且也沒停留多久,您好歹也是衆仙之首呢,怎麼一副小媳婦樣。
其他兩人不知道張子安這些腹诽,遲煜這時候已經把整間屋子轉完了。
如果仔細聽就會發現,他每進一間屋子都會說一聲“冒犯了”。
“明明是村裡的一戶人家,卻不像是久居人的地方。”遲煜走到顧淵旁邊,邊說邊往外面看。
顧淵這才把眸光從一個地方撤下來,轉看湊在眼前的人,平靜的眸底掀起波瀾,他輕聲道:“嗯,然後呢。”
因為離得近的緣故,似乎還能感受到胸腔振動,沉沉的帶着顆粒感的聲音就響在耳邊。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感覺顧淵好像還往下彎了下頭,聲音刻意壓低了點。
遲煜也不管對方尴不尴尬,直接退出這片地方,離得倒是不遠,簡練說道:“外面這些侏陰殺不得,越是攻擊越是強。”
他頓了下,“還有,咱們可能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侏陰殺不得是因為越攻擊它們越強,每一次擊敗倒是全了它們進化的路。打不了,看不了,他們隻能躲在屋子裡耗到明天早上。
至于遲煜提成的第二個空間……是他看到屋内裝璜,完全不像在短時間住過人的,裡面灰塵厚厚一層,指尖一掃都掃不到底。
這也是最怪的地方,晚上村民應該都睡覺了,就算屋裡面沒人也不應該出現久沒人打理的樣子。
這讓他想到了在逃跑的過程中好幾家都是寂靜無聲的,不是睡着的靜,而是……壓根就沒有人的安靜。
顧淵倒是對這話不置一詞,半斂着眸,抓住自己衣服的一角遞過去,“擦擦吧。”
遲煜還在想外面的侏陰是不是就是該在屋子裡的村民。
被這聲音打斷,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指間。
那是他剛剛随手抹到桌子上的灰,糊在手指上。
他有潔癖,這感覺真不好受,又不想擦在自己衣服上,就一直皺眉盤算着出去後洗個手。
顧淵遞過來的衣角幹淨,内綴的藍色絲線顯露,質地絲滑。
他背過手,道:“沒事,天亮回去洗一下就好。”
他能感覺到身邊有束目光盯着他看了幾息,而後又聽到了一聲很輕的歎息,不過混在衣物摩擦聲中,好似錯覺。
一旁好久沒吭聲的張子安道:“可以說是另一個空間。”
他唔了聲,使勁搜刮腦子裡的知識,過了一小會接着說:“但确切點說是未來的空間,咱們所見到的也是很多年後。”
顧淵:“?”
遲煜:“?”
遲煜覺着新奇。
其實多看幾眼後就會發現,此時站在跟前的少年确實和現在的守山人張子安有很多相似處。
再結合之前的行為和剛才在這番話,就很耐人尋味了。
遲煜:“誰告訴你的?”
張子安臉一拉,“您啊。”
張子安現在非常确信!眼前的遲煜還不知道他自己的馬甲,以及在未來操控時空的靈宇仙首也是真的沒來這地方。
但遲煜挑眉,知道這又是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