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煜因為被擋着眼睛,看不清表情,隻能從語氣中聽出戲谑,“誰沒事幹盯着人看那麼久啊,也就你吧。”
明明實力也不算弱的一個人,沒快速做出反應也就算了,竟然沒察覺出來是侏陰變幻成的,還盯着沉迷了五秒以上——令人匪夷所思的同時又感歎,眼神真好。
這下輪到顧淵說不出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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蔔因見到他哥回來了,連忙從椅子上起來,也沒察覺到兩人氣氛的不對勁,眼尖的注意到顧淵手裡的糖葫蘆。
他眼一亮,指着糖葫蘆道:“在哪買的?多少錢啊。”
顧淵“啊”了聲,和蔔因錯開目光,把東西略微擡高了一點,回道:“你說這個啊,你哥給我買的。”
蔔因:“???”我問你誰給你買的了嗎?你題不達意的樣子……我像極了小醜。
他覺着要麼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要麼是顧淵開玩笑的。
結果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他哥反駁,蔔因偷觑遲煜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山臉,但就是因為沒表情才可疑!
他遲鈍地咽咽口水,覺着事實好像真他娘的就這麼簡單。
遲煜沒管他們,擡腿就要往樓上走。
蔔因趁着機會湊到顧淵跟前,接着問剛才沒問出來的問題。
誰知道顧淵壓根就沒看他,目送遲煜。
蔔因接着問:“在這地方買吃的,你花…嗯,我哥花了多少錢?”
話還沒說完就被去而複返的遲煜打斷,“過來。”
蔔因:“?”
叫我的麼?
他扭頭就要跟上,餘光卻發現他哥拉的是顧淵的胳膊,他腳步緊急一刹。
……他也是欠,上趕着當那個小醜。
蔔因有些尴尬的摸了下鼻子,幹脆順着力道站到一邊。
“你這幾天都跟着我。”
遲煜拉着人就往樓上走,扔下這麼一句話,也不管聽到的人心裡會有多大的震撼。
跟了他哥二十多年沒得命令都不敢進屋的蔔因原地淩亂了。
不是,你們才認識幾天啊?這姓顧的手段這麼了得的嗎!!
同時,他突然福至心靈想到小說裡的一個詞:牆紙愛。
但他很快就把這個想法抛開,如果說他哥是牆紙愛,那顧淵的表情也清白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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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煜把顧淵拉到他的房間裡,關上門還把窗戶關上了。
顧淵大刺啦啦的坐在椅子上,笑遲煜這些動作,“幹嘛,金屋藏嬌啊。”
簾子也被拉上,屋裡陷入昏暗,因為是白天,外面的光還是透過薄薄的簾子照進屋裡,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遲煜倒了杯水坐在他旁邊,道:“你?有點自知之明吧。”
顧淵眼珠一轉,覺着氛圍真不錯,心裡的販劍因子又開始活躍起來,故意拖腔帶調道:“啊,該不會你是要玩……”
遲煜抿了一口水,瞥他,看對方表情誇張的樣子,等着下一句話。
顧淵嘴裡蹦出一句,“Play!”
“……”真不能指望他腦子裡有什麼正經東西。
遲煜淡定的又拿起杯子放在唇邊,沒喝,目光如有實質的把顧淵掃了個遍,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接話,“嗯,先把你綁起來,免得到晚上……”
遲煜也故意說一半不說,收回目光,把杯子裡水一口氣喝完,又起身去倒。
徒留顧淵一個人怔愣在原地,他當然知道對方不會怎麼樣他,剛剛隻是想逗逗人,沒想到收到了這麼炸裂的回複。
他木讷地張張嘴,很想知道後面的話,“免得到晚上怎麼樣。”
“免得你被人騙走了,還樂呵呵吓唬自己人。”
顧淵:“……”其實他不介意再多說點虎狼之詞的。
他支着頭看遲煜在屋裡忙活,突然道:
“你要不直接往我身上下道那什麼符好了。”
茶壺裡的水被撒出來一點,遲煜語氣卻是淡淡的不帶情緒,把水擦幹淨,“不扮演侏陰,改扮僵屍了?”
顧淵聲音帶着笑意,道:“想什麼呢,你往我身上貼張‘驅陰符’,把我變成你的傀儡後,就能直接阻斷我成侏陰了。诶,遲煜哥哥,你就是學這方面的不會不知道,在某些情況下,人比物好用。”
遲煜輕歎了口氣,眸光沉了沉,回頭道:“那你可知靈符所貼的東西和符主的羁絆。”
顧淵認真道:“知道。”
他擡眼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遲煜又道:“就相當于我的身體是你的身體,我癢你癢,我疼你則疼。”
也更趨于被控者成了符主的傀儡。
這辦法遲煜一開始就知道,隻不過需要的條件太過侵犯對方隐私,連疼痛哀樂都能被感知到,所以他才不會擅自把靈符往顧淵身上貼。
但現在被人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又有些敗下陣來,心裡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都是為了完成任務。
遲煜喉結輕滾,須臾後妥協了。
“那好。”
“任務完成後我會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