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去苦默默點頭,不得不承認。
“所以,我幹嘛要管這件事,你當我家是神盾局啊,要給你起個名字叫穿越俠嗎?”秋餘甘比從前更伶牙俐齒,說得汪去苦啞口無言。
相比之下,汪晏禮沉靜成熟許多。
“對不起,我本不想麻煩你,但事發突然,我過幾日還要出差,實在沒辦法處理周全。”汪晏禮知道秋餘甘唯利是圖,就與她談利益,“我家那邊變數太多,如果被有心人加以運作,恐怕影響你的生意。”
汪家還存在着幾個私生子女,各個不是善茬,倘若内部出現動蕩,多少會牽連被投資的明曜影視。
而秋餘甘是隻锱铢必較的磁鐵貔貅,不僅隻進不出,還要往身上吸财。
哪怕虧損一萬塊,她都難受得要死。
“你真精通找借口啊。”秋餘甘瞥向汪晏禮,沉思片刻,抛出個條件,“我不做費力不讨好的事,公司有幾個藝人要拍新劇了,你出錢扶持,我替你養人。”
從感情上來說,可以老死不相往來;但從利益上來講,賺誰的好處不是賺?
汪晏禮聽到“藝人”二字時,眼神漸次又陰郁幾分,卻隻能答應:“成交......小甜,多謝你。”
“别叫我小甜。”秋餘甘面無表情,“你很久不這麼叫我了,我也不愛聽。工作的時候稱職務,和其他人一樣,叫我秋總或者小秋總。”
大秋總是秋餘甘的媽媽秋霞,那麼生意場上的不少人會稱呼她為小秋總,她媽媽、繼父以及繼父的那位呼風喚雨的前妻,都愛叫她的小名“祥祥”。
隻有面前這人能叫她小甜,後來也很少再叫了。
“是,那麼,合作愉快,小秋總。”汪晏禮輕輕斂下眼眸,向她欠身道晚安,才轉身離開。
汪晏禮總是這般思慮周全。
虛僞。
秋餘甘想。
吵架或動情時,可不見汪晏禮這般冷靜自持。
“你先住在這,等我找人給你弄個身份再談别的。”秋餘甘朝汪晏禮的背影白了一眼,領汪去苦進别墅,穿過門廊和客廳坐電梯直上二樓,“你睡客房,這幾日安生待着不要惹事,否則我隻能關你去地下室了。”
“我會聽話的...小秋總。”汪去苦連連應聲,倒是乖巧。
“以後你的衣物東西我會讓人買,今晚的話......”秋餘甘指向另一間客房,“上次正好誰的衣服落這了,你先穿。”
誰?
難道是汪晏禮說過的江容蘇?
一個敢觊觎小甜正牌配偶身份的男人,疑似是第三者。
汪去苦的思緒轉了好幾次,但面上不顯。
呵,第三者固然可恨,然而汪晏禮會受這種人的影響,着實愚蠢。
幸好,他來了。
—
昨晚。
十九歲的汪去苦是突然出現的。
在汪晏禮糾結踟蹰着要不要找借口去看秋餘甘時,他穿越而來,憑空出現在對方家裡。
簡單“和平”交流、得知一切後,汪去苦罵汪晏禮是個不折不扣的蠢貨,足以被送進博物館的那種。
但是汪晏禮到底年長些,逐漸冷靜,審視着過去的自己,竟謀劃出個瘋狂且可憐的計劃。
汪去苦勉強算是他。
那麼與其讓别的野男人鸠占鵲巢,他甯願推汪去苦上位。
故而來見秋餘甘前,他們早商量好交易與計策。
那兩巴掌也在計劃之内。
秋餘甘扇得用力,脆響清澈,火辣辣的淺層痛感後是酥酥麻麻的癢意,像一撮熱烈的焰火,灼燒過冰冷野原上的枯木。
留下的紅印間,還殘存着淡淡柑橘香。
這股柑橘味來源于秋餘甘特别喜歡的青檸羅勒香水,清香酸苦,後調暧昧,以前她不僅自己噴,還讓汪去苦噴,最好在一個雨後傍晚,天邊霧蒙蒙,雲是陰綠色,輕風潮濕,床單被褥幹淨柔軟,包裹着噴香的像身上灑了兩大杯青檸冰茶的二人。
客房中,汪去苦靜靜回味,因此難眠。
秋餘甘也睡不着,反複醒來後,見是清晨,便叫汪去苦去做早飯:“冰箱裡食材不多,看着做吧,吃完飯給我仔細講講來龍去脈。”
汪去苦本不通廚藝,但二人住出租屋時,為了能使秋餘甘減輕壓力,包攬全部家務活,久而久之,倒也得心應手、賢惠持家。
“好,你是低血糖,确實該吃早飯。”他有盯着時間,就算秋餘甘不提出來,也會準時去做飯。
屋中燈光柔和,仔細看去,隻覺得增加了汪去苦身上淡色衣褲的素氣。
這抹素令他發後那縷薄荷綠挑染瞧起來顔色淺,襯得人更年輕,好似一顆雨夜裡長出的青果子,脆生生的,青到咬下去後酸得秋餘甘嘴裡直發澀。
秋餘甘一時慶幸。
十九歲的汪去苦才剛上大學,沒比高中時大多少,如果換上那套純白校服,估計真就會使她毫無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