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去苦心細,對待秋餘甘時更甚。
用溫水輕輕揉搓内衣,以專門的洗衣液初遍清洗,然後放進小巧的專用洗衣機裡洗過第二遍。
趁此時間,他緻電汪晏禮,商談下一步計劃。
臨出門前,汪晏禮給過他備用手機。
誠然,他和那前夫哥老男人相看相厭,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目前需聯手一緻對外,等踢三四五六們出局後,再論最後的勝負。
“她睡了?”汪晏禮先問起秋餘甘。
汪去苦一斂眉眼,暗含嫌惡:“睡了,頭依舊疼,習慣仍難改。喂,這些年裡,你怎麼照顧得她?”
“...把你的質問收回去,我隻是暫且容忍你的年輕氣盛,别得寸進尺。當務之急是先穩住小甜的心,防備其他人,然後見機行事。”
電話那邊,汪晏禮未被挑起絲毫惱怒,沉靜自若,眸中流露出譏諷。
啧。
原以為是威脅,結果不過爾爾。
歲數小是雙刃劍,仗着長得年輕,稍微細皮嫩肉些,就自認能迅速挽回小甜,不把他放在眼裡,真是異想天開。
汪去苦反複思緒這個名字,心中酸意翻湧:“防備其他人...那個江容蘇呗。”
“首要是他。”汪晏禮不願再多提,揉揉眉骨,“我會給你發個ppt,裡面資料清晰,有任何疑問做個反饋給我,對齊顆粒度,以防出現痛點。”
......
你們2024年的人說話真怪。
汪去苦無語凝噎:“嗯,知道了。”
“你懂如何通過觸屏手機接受文件嗎?”汪晏禮不信他。
“前夫哥,我是從2016來的,而非2006。況且,十九歲的腦子總比二十七歲的好用,某人一晚上也沒接近小甜,可剛剛我又給小甜按摩又給她洗内衣,效率進度是你的十倍吧。”聽過這話,汪去苦毫不客氣地譏笑道。
汪晏禮壓下惱怒,告誡自己不該和沒家教的熊孩子一般見識:“别輕敵,别太得意。”
語罷,他飛速挂掉電話。
他住不慣别墅,覺得太靜,便買了市區的寬敞平層,站在陽台上時可遙望車水馬龍,喧嚣繁華盡收眼中。
億萬折射光點披罩,至少不會讓家中顯得太冷清。
冬季将近,秋餘甘和他的生日快到了。
汪晏禮立在玻璃圍欄旁,捧着一疊圍巾貼在臉頰邊,滬城徹夜不眠,路燈的斑駁影子深深淺淺,逼迫淩晨的藍調時刻按下快進鍵,青綠天、淡黃街道與幾點五彩缤紛的亮招牌,把素白圍巾映出蛋糕色。
蛋糕隻有兩隻巴掌大,裝在塑料盒子中,硬梆梆的老式奶油與紅配綠的花,蠟燭被風吹的将滅不滅。
汪去苦蹲在秋餘甘面前,将蛋糕捧住,送去她嘴邊:“來,小甜,吹蠟燭。”
2015年1月1日元旦,梅江市的某私立高中隻放半日假,上午以補課當休息下午上課,晚自習時,兩人借口肚子疼一前一後去上廁所,躲進掃把間,抽出空偷偷過生日。
秋餘甘是元旦生人,母親秋霞覺得喜慶,才給她起小名叫祥祥,而汪去苦的真實出生日期早不可查,養父随手一填在一月一号,倒是湊巧。
總之今日,秋餘甘和汪去苦十八歲了。
“你也吹你也吹,動作快點。”秋餘甘雙手合十快速許願,無非求财求學業,年年如此,不用多想,“我給你買了條圍巾,白色的,以後仔細戴着,弄髒的話小心我錘死你。”
“真得嗎,禮物在哪?”汪去苦許願的速度更快,他永遠願秋餘甘心想事成,一成不變,省事得很。
秋餘甘敲他一下:“當然在教室,我是大象嗎,屁股大到用圍巾上廁所。”
“我忘了咱倆是逃課。”汪去苦趁課間時去小賣店買的蛋糕,提前放進掃把間,“打火機呢,給我,我是向隋進借的,得還他。”
“他還抽煙,看不出來啊。”秋餘甘遞過打火機,金屬外殼,方方正正,瞧着價值不菲。
汪去苦搖搖頭,低聲道:“其實不會,但為了裝。”
一針見血,惹得秋餘甘莫名笑一下。
“咚咚——”
敲兩次,是暗号。
傳來隋進的聲音:“我說,我的大姐大哥們,快點吧,教導主任要吃完飯來巡查了,我從窗戶看見他正往教學樓走呢。”
隋進是副班長,晚自習若沒老師講課,全由班幹部看紀律,他出來得能容易些。
“來了,給。”
秋汪兩人如餓死鬼般分食完蛋糕,抹去嘴角的奶油,還給隋進留了一塊沒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