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中計了。
她在汪去苦的溫柔攻勢下不僅容忍了對方的改變稱呼,還寬縱着他其他方面的心思,長此以往,這人總有一日要跑到自己床上。
“你真行啊。”秋餘甘咬牙切齒,若不是還記挂着醫生叮囑她少動氣,她早就一杯冷水潑到汪去苦臉上,“誰教你耍手段,汪晏禮?”
“沒有人教我,是你告訴我的。”汪去苦掰手指細數,“我都記得,以前,你雖然經常作息不規律卻擔心健康問題,叫我監督你。有時咱倆打遊戲太晚了,是我抱你去洗漱,還有......”
秋餘甘不耐煩,像遏制哈士奇嘴筒子般揪住汪去苦的嘴,一把薅上去。
“唔...”汪去苦喋喋不休的回憶話語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淺淺聲,似低吟。
小甜的手掌心在親吻他。
他情意動容。
十九歲的記憶裡絕不是全部的無知玩耍和幹柴烈火,周末夜晚,兩人時常會相伴去看電影,某次是外國文藝治愈片,流浪漢主人公和野貓相依為命,其中也有女主角,思想特别,認為親吻可以并非隻是嘴對嘴。
觀看後,汪去苦文思泉湧,與秋餘甘講:“看來伴侶間不該拘泥形式,情到濃時,指尖對指尖,亦是擁吻。”
本是小清新式的愛情話題。
誰知秋餘甘笑問曰:“都行,别的部位也行,所以現在我的手掌能親親你的腹肌嗎?”
畫風突變。
而今汪去苦想起女主角的思想,隻覺至臻真理。
秋餘甘氣急,如觸電似的收回手。
“你這麼賤嗎,是不是我狠狠打你幾下,你都能高興?”話一出口,她便後悔,自知是無用問題,毫無殺傷力。
因為,從前又不是沒有如此場景。
與汪去苦的,由發洩變調情;而和汪晏禮的,自嘗試進階愛好。
秋餘甘敢在汪去苦說出那個“能”字之前氣沖沖回房間,關門聲響,隔絕身後意味不明的眼神。
失眠襲來。
睡衣帽間的沙發不舒服,睡主卧的大床不習慣,睡書房中的小單人床安穩些、可秋餘甘懶得再動。
看過三遍手機後,她猶如皮筋飛彈般坐起身,認命般地長歎一口氣。
好吧,順其自然。
她給汪去苦發消息。
“陪我睡。”
片刻後,半敞衣襟的汪去苦前來。
“好好穿衣服,别衣衫不整的。”秋餘甘強行移開視線,躲避誘惑,命令汪去苦将睡衣帶子綁緊。
汪去苦乖乖照做。
“你躺這,不許亂動,聽清楚了嗎?”擁住人形抱枕後,秋餘甘放松不少。
“好。”汪去苦随後仿佛電量耗盡的機器人,靜止不說話。
秋餘甘遂滿意。
大床終于不顯得空蕩蕩。
清晨。
汪去苦睡得淺,先秋餘甘一步起床,悄悄刷牙洗臉洗頭,并不忘往耳後、脖頸、手腕處塗上香水,才又回到被窩中。
好香,香噴噴、清爽沁涼、甜絲絲的。
将醒未醒的秋餘甘鼻尖盡是香氛氤氲,甘甜入夢,她宛如回到與汪去苦初次的夜。
住出租屋時是有些你來我往,但汪去苦擔憂秋餘甘不過剛成年,是否能承受,再加上衛生知識學習不到位,即使買過相關裝備,也害怕意外懷孕,所以憑借心靈手巧,略嘗試點。直到大學某次假期出去玩,水到渠成。
彼時夏日,異國旅行,住的小民居窗外是大片爬牆的常青藤,終年陽光燦爛,早餐吃房東自制的橙子果醬抹面包,短袖遮不住痕迹,換來路人調侃。
飄飄然感墜落,秋餘甘迷茫睜眼。
胳膊間軟乎乎的。
是汪去苦這隻花孔雀方才特意打理過的頭發。
誰?
睡蒙了的秋餘甘眨眨眼,下意識地以為汪去苦是汪晏禮,條件反射,一腳踹下去。
“小甜,你踹我幹嘛,這樣好疼。”汪去苦不再裝睡,撐起上半身,下颌搭在床沿,露出雙眼,似試探着要爬床的不聽話的寵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