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後,汪晏禮總自诩是秋餘甘的丈夫,力争永遠信任妻子,每遇猜忌,頻頻壓下心中的五味雜陳,裝作不在意。
然而事實上,對于秋餘甘蒼白勢利的解釋,他很厭煩。
秋餘甘因工作需求,總要接觸形形色色的俊俏小明星,沒有江容蘇,也有其他想撲過來求上位的人。
況且她年輕、才貌雙全,對比某些年長油膩的投資人,是非常良好的金主選擇。
在工作中,秋餘甘很少持續冷臉,稍微柔和些,賜予奉承的人們幻想翩翩。
如此,滿腔醋意憋悶久了,汪晏禮開始發瘋和多疑,澄澈柔情的眼睛裡漸漸凝上一絲怨恨。
“呼......”結束通話,汪晏禮走到陽台邊吹冷風,強制頭腦清醒。
他煙酒不沾,發洩的地方少,常做自我折磨。
開始洗冷水澡吹冷風,重新開始玩起曾因擔心秋餘甘安危而放棄的跳傘與滑雪。
離婚後尤其熱愛跳傘,又準備練習翼裝飛行,自高空墜落時心簡直要飛出體外,大腦在及至清明和刺激後是渾濁,腎上腺素飙升,壓迫身體。
枯等到夜晚,七點多,汪去苦發來消息。
于是汪晏禮伺機出動。
别墅中。
汪去苦手指上再添新傷,隐約是幾個細微的針眼,倒不至于出血,卻紅腫着,透出可憐。
“你又把自己弄傷了?”秋餘甘今日下班早,本該同林飛爽、崔潞兩個密友去喝酒,誰知竟鬼使神差地驅車回别墅,隻當她是對那些清淡可口的飯菜圖個新鮮,“不是,汪去苦,你人穿來了,腦子落在2016年了啊。”
她用力敲下汪去苦的額頭:“聽起來,裡面像空的。”
“疼,比你今早踹我下床還疼。”汪去苦一隻手扶額,一隻手拉上秋餘甘,“小甜,這次我做的是面條,你快嘗嘗。”
今天汪去苦過得充實,上午戳羊毛氈,下午學習素食菜譜,晚間烹饪新菜。
是一碗菌菇豆花拌面與一盞竹荪椰子湯,小菜是螺片拌黃瓜。
面條由汪去苦自己和面手擀,外形較外面賣的稍差些,但口感順滑勁道,菌菇脆嫩,豆花柔和,拌面吃清淡而不寡淡。
拌面是涼拌面,故而搭配暖湯,竹荪椰子湯溫熱鮮美,回味是一點點的甘甜。
一湯一面都很精緻,可秋餘甘最愛這道螺片拌黃瓜,張阿姨當日采購的海螺片新鮮,切片汆燙涼拌,毫無異味,入口是脆和韌,與黃瓜一起吃非常爽口。
“汪去苦,今晚汪晏禮要來。”離婚歸離婚,倒不至于時時刻刻敵對,秋餘甘吃得飽,性格愈發好,平和提起前夫,“一起談談,把你身份和上學的事情确定下來。”
“唉...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讓我走啊。”汪去苦垂頭喪氣,無力地趴在桌邊,“小甜,你說我陪伴你身邊多好。”
“歸根結底,你是外人,懂嗎?”秋餘甘狠下心,扭頭不看他,“我會結清你日後的生活費,就當感謝你為我做飯。”
汪去苦試探着擡眼瞅她:“那你當我是内人呗。”
“...我現在心情還不錯,别逼我翻臉扇你。”秋餘甘回以冷漠的微笑,“你仗着年紀小得寸進尺,以為我不敢打你嗎,汪晏禮我能打,你也一樣。”
“别打我,小心手疼。”汪去苦照舊淺笑,“用道具吧。”
秋餘甘:?
“啪——”
“實踐出真知,不疼。”一巴掌扇過去,秋餘甘隻覺五感通暢。
誰料這時,不合時宜的低低問話聲響在兩人身後。
“我...打擾你們了?”
汪晏禮立在餐廳的法式拱門邊,外面的鐵灰色羊絨大衣尚未脫下,襯得人比之前見到時削瘦幾分,照舊是西裝革履,但或許因風涼,發絲被吹得稍淩亂,破壞掉一絲不苟的冷峻沉默,平添疲倦。
秋餘甘的目光穿越餐桌,透過燈火通明、飯菜味香的家看向,恍惚着,感覺汪晏禮像是平常下班一般。
下班回家找她,邊吃飯邊聊點工作之餘的趣事,計劃過節時區哪裡度假,然後睡覺再起床,重複着枯燥繁忙的溫馨生活。
“哦,是前夫哥。”汪去苦的回話,打斷秋餘甘的追憶懷念,“你來得不巧,趕上晚飯時間,但我做的兩人餐,沒你的那份。”
“無妨,我現在不太有吃晚餐的習慣。”汪晏禮脫去外套搭在臂彎間,身姿挺拔如一顆蒼翠常青的松,“你們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