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猿人圍上來用簡單的音節詢問情況,疤四腳着地弓起背在地上爬了兩步,雙手放在嘴邊,握成拳往下拉。
不像猿類的爬行姿勢,蓄勢待發的模樣反而像……貓。
岑商猜測他在模仿今天遇見的大型野獸,他們雖然僥幸脫險而歸,卻沒能殺死對方。
女猿人不斷發出痛苦的呻吟,腳踝比剛出鍋的饅頭還飽滿,腫成這樣肯定骨折了。
早上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回來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岑商再一次意識到自己身處于遠古時代,危險和意外随時都有可能發生。
回想起前世在醫院裡看見的那些骨折病人打的石膏和夾闆,她隻能臨時當一回赤腳醫生。出去掰了幾根筆直的樹枝,用五根長度一緻的樹枝貼緊女猿人的小腿到腳踝,再用繩子死死捆住。岑商用上了吃奶的勁兒,女猿人疼得嗚嗚嚎叫,兩隻手抓來撓去,岑商挨了好幾下,硬挺着沒躲開。
綁完,女猿人立刻想要掙脫,可岑商着實舍得用繩子,給她捆得和個麻花一樣。她不會解,一動又痛,就隻好那麼放着了。
前幾晚是族人輪流守夜,但是今天疤和另一個男猿人都沒睡。他蹲在洞口,時刻注意着周圍的風吹草動,臉上表情很凝重。
他們應該是在提防白天遇見過的野獸。
目前他們所居住的山洞大概二三十平方大小,洞口寬三米左右,形狀狹長,高度目測有四五米,越往上越窄。洞口沒有任何防護。
食物越來越少,族群一天消耗的食物有30-40斤,按照目前的存量至多能支撐十幾天。
剛下過雪,距離冬季結束不知道還有多久。
無法順利溝通的族人,幼小的身體,再加上未知的野獸,危機四伏的環境。
岑商悲哀地想:要不幹脆重開算了。
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岑商沒有知覺,她是被肚子裡一陣劇烈的絞痛疼醒的。
一股強烈的生理需求迫使她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往山洞外跑。
厲起的比她還早,岑商就跟在他後面找到了族群的“露天廁所”。廁所離山洞有三百多米的距離,遍地都是猿人的排洩物,幸虧現在是冬天,不然一定臭氣熏天。
來到遠古好幾天了,這還是她第一次排洩,可惜在這裡便秘也沒有藥可吃。
在沒有手機的時候蹲坑是件無聊的事,岑商拿着一根小樹枝在地上扒拉來扒拉去,試圖找到點有用的東西。結果翻出來一根骨頭,本以為是什麼動物的,結果越翻越多,越翻越不對勁。
這個骨盆的形狀簡直和人類相差無幾。
她内心歎了一聲,或許這裡也是族人的墳地。
厲很警覺,就算是上廁所也帶着石矛,他非常珍惜這柄武器,多次學着她的樣子打磨矛尖以使得它更加鋒利。
回去的路上,岑商戳戳厲的胳膊,用手中小樹枝做出反手扔标槍的動作:“石矛可以扔。”
見他還不理解,岑商回山洞拿出自己的石矛,朝遠處丢了一次。
準頭和力量不足,石矛落在地上。
岑商重新撿起來,想了想,把矛頭對準了厲。
厲吓了一跳,他本能地察覺到了危險,呲牙往後退。岑商往旁邊一投,石矛斜插入地。
恐懼促使厲很快理解了矛的投擲用法,他反手舉起石矛,晃晃悠悠對準了岑商。
“别搞!大哥!”岑商比他還害怕,猿人可不像她知道輕重,她狼狽地躲了一會兒,發現厲張着嘴,好像是在笑的樣子,才反應過來他在逗自己玩。
“你不會是我爹吧?”岑商嘟囔了一句,接着就看見厲邁開兩腳,高舉起手,把矛朝遠處用力投擲出去,正中樹幹,石矛結結實實插在了樹上。
爹不爹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厲肯定是武學天才!
岑商拼命給他鼓掌,厲越投越勇,熟練度穩步上升。
帶着欣慰的笑容回到山洞,岑商再次拿着繩子去找疤交換石斧的使用權,但這次疤不耐煩地攆開了她。
食物快見底了,也不見他組織人出去狩獵,足見昨天遇見的野獸之可怕。
岑商不得不更加重視起來,她嘗試自己砸出一個可以使用的石斧,但這項工作遠比她想象中更艱難,合适的石頭越來越少,她用了一上午都沒能制作出趁手的工具。
中午給女猿人檢查,腳踝還沒有消腫的迹象,傷筋動骨一百天,就算現在沒有這個醫療條件,她也得再躺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