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商保證自己絕對不是故意想看的,但是身邊傳來的聲音實在是太“原始”了,這幫吃飽了沒事幹的猿人,不顧及她這個文明人的心理健康,在公開場合大開“影響”(請自動切換英文),雖然知道這是動物的本能,但畫面還是太那個啥了。
非禮勿視,她眯着眼往火塘裡添了柴,蒙着耳朵大半天才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火塘裡的火苗還在燃燒,但火堆缺少氧氣反應已經熄滅了。
給火塘添了柴,岑商返回去檢查女猿人的傷口,骨肉森森,有化膿的迹象。她的身體在發高熱,溫度燙人,情況很不妙。岑商能做的隻有幫她把膿液清洗掉,在此之前她需要制作陶器來燒出幹淨的水。
吃烤肉的時候,一個男猿人要出去方便,閑拒馬礙事把它挪開了,然後疤沖上去把他壓在地上,張嘴大聲吼叫,直到男猿人發出了求饒的嗚咽聲才罷休。
疤将拒馬放回原來的位置,還往地下插了插,确認無誤後轉身去了廁所的方向。
從昨天疤的行為岑商多少有點看出來他的意思,應該是狼的講述起了作用,疤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了她的發明創造不是小孩子的玩耍遊戲,而是有用的東西。
多有用估計他也想象不到,但能抵抗野生動物的拒馬,攻擊利器石矛、防禦用的木盾和眼前升起的火焰都是族群能活下來的關鍵。
吃完飯,岑商跟着外出用水的大部隊往山丘下走。這還是她第一次離山洞這麼遠,他們要穿過一片小樹林,就是之殺長臉狼的地方,然後很快就到達了山腳下的一條河流。
它是一條河的支流,位于兩座山丘的河谷地區,寬三四十米左右,河冰開始融化,水流浸潤的土地上冒出了幾顆鮮綠的嫩芽,代表着春天即将到來。這樣計算她穿越過來的時候正好是冬末。
岑商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心理疏導,邁步上前,從河面反射看見了自己模糊的長相。
黝黑粗糙的皮膚,高高突出連成一條、仿佛雨棚一樣的眉骨,扁平的鼻子,粗大的鼻孔,往前伸展的面部。雖然知道自己和狼他們長得差不了多少,但親眼看見那張帶着猿的特征、在人類眼中絕對算是異類的臉時,岑商還是吓得倒退兩步,一屁股栽倒在地,大口喘氣。
等她勉強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我還是人嗎?”
沒有人能回答她,連她自己也不能。
人最深切的恐懼就是對自己存在的懷疑,因為沖擊力太大,岑商整個人宕機了半天,直到族人都開始往回走,狼過來拉她的胳膊才止住。
她狠狠抹去眼淚,強迫自己把剛才的問題抛諸腦後,手撐地想要站起來,手邊滑膩的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挖了一坨在手上輕輕撚動,含着水汽的泥土軟滑細膩,可以比較容易地捏成各種形狀,她想這應該就是自己要找的黏土。
雖然河邊常常有黏土,但這還是一個可稱驚喜的發現,她挖了一捧,看也不敢再看一眼水面,跟在族人身後回了山洞。
岑商把黏土搓成泥條,從底往上盤繞,并不斷用手捏合,做出了第一個實驗品,一個拳頭大小的小碗。把小碗放在火塘底部,岑商又如法炮制了一個高度在15cm左右的罐子用來燒水,一個相對扁平的闊口罐子用來煮食物,并各加了兩個方便提拿的小耳朵。火塘不夠大,兩個罐子先放在一邊烤着。
她不知道燒多久才能達到可以使用的程度,隻能一遍遍去看,并不時用小木棍敲擊陶壁,測試硬度。
小碗在火塘中顔色慢慢變紅,開始她還以為是火焰帶來的錯覺,等撥開柴火仔細查看過後,她确認自己沒有看錯。
似乎在某些書上看過紅色的陶器,這是不是說明她的做法沒問題?岑上無比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