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就稍微玩一會兒吧。”岑商坐在了秋千上,狼在後面推。沒有污染的天空一洗如碧,空氣幹淨得不像話,吹在身上的風很冷,但她同時也沐浴着正午燦爛的陽光。她發現人真的很需要一點娛樂,至少現在她短暫地脫離了自我懷疑的泥潭,心情昂揚起來。
“啊!天好藍,我家好寬敞!這麼大的地放在現代批下來得多少個億啊!”岑商發洩一般大聲喊道,“吃飯喝水還成問題呢,現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有什麼用?!”
說完岑商被自己逗笑,雙腳撐住地面站起來:“不行了,好冷,你還玩嗎?”
對小孩子來說,這麼有趣的東西怎麼能隻玩一次呢?
狼顯然還想玩,但是壯鬼鬼祟祟地摸過來,一把将他推開,自己坐了上去。對于玩耍遊戲,孩子大概都是無師自通的。壯很快掌握了蕩秋千的要領,但沒人推可蕩不高。
本來壯刺傷劍齒虎的英勇身姿令岑商對其大為改觀,但過後發現,嗯,沒禮貌的小孩果然還是惹人讨厭。
單論拳腳兩人加一塊都不是壯的對手,但岑商才不助長他這股嚣張的氣焰,她對狼指着一邊樹上,做了個手勢:“繩子。”
狼心領神會,三下五除二爬上樹,把繩子解開,正玩得開心的壯一下子摔落在地。
岑商和抱在樹上的狼放聲大笑,壯惱羞成怒,要爬上樹去揍狼。岑商趕緊擋住,兇神惡煞地瞪了他一眼,壯依依不舍地看着秋千,耷拉下腦袋。
難得氣氛這麼好,就當她發善心吧。岑商讓狼又重新系上繩子,叫他下樹坐在秋千上。
“你,推他。”岑商指着壯道。
三番兩次在她手裡吃苦頭,壯多少也學聰明了,竟然真的聽話地推起了狼。過了一會兒狼自覺交換,壯終于享受到了高高蕩起的快樂。兩個小猿人玩得不亦樂乎。
快樂是可以傳染的,岑商也不知不覺露出了笑容,今天是來到遠古以後她笑的最多的一天。
不過玩耍也得有節制,兩人凍得瑟瑟發抖還不肯罷手,孩子王岑商趕緊喊停。
三人一起回洞裡烤火,巨角鹿已經被分食了一小半,岑商在割肉片的時候,在鹿腿上發現了一片白色的筋肉。她回憶起前世看過的某個視頻裡說這是非常合适用來制作弓弦的材料,連晚飯都沒空做,加緊把鹿腿、鹿背上所有的白筋全部割下來,把殘留的肉和脂肪刮幹淨,晾曬在洞口避光通風處。
弓意味着人不必再和動物比身體素質,任你花費成千上萬年進化出了尖銳的利齒、強健的肌肉和讓人望塵莫及的奔跑速度,我用一朝就能追平甚至超越。
想想人真是一種可怕的動物。如果地球是一款遊戲,那其他動物絕對要噴死策劃:用腳做的平衡?人不削能玩?
有了可以照明的火,天黑之後就可以做其他事。猿人們圍在火塘旁邊,岑商将最近制作的骨哨丢給每人一隻。
疤之前就學會了,但其他人還沒有,經過摸索糾正,大多數人陸續都吹響了哨子。
女猿人之中,從外表看,壯的母親最年輕,狼的母親牙齒黑黃老化,大概四十歲左右,在這個時代算是老年人。她接受新鮮事物的速度比較慢,盡管狼一直在教,但她對哨子卻并不感興趣,也始終沒有學會使用它。狼和母親的感情看上去很不錯,他特意多烤了幾串肉,分給岑商和母親。狼現在也學會了分享和照顧族人。
兩個小孩擠靠在火塘邊睡着了,火光弱化了他們臉上的異人感,畫面有幾分溫馨。山洞外飄來春天萬物生發的氣息,漆黑夜幕中繁星灑落。前世生活在鋼鐵森林中,岑商都忘了仰望星空是什麼感覺。
在食物充足的情況下,原始人幾乎整天都不用工作。她跟自己開了個玩笑:就到這吧,再進化就要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