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播種的那塊田地最近變得越來越熱鬧。之前從斑那邊移植的莖稈纖維含量較高的植物已經成熟了,岑商管它叫“麻草”。
取出用骨頭制作的鐮刀,一把攏住莖稈,在根部往上一兩厘米的地方整齊地割斷。另外一小片肥葉菜和馬齒苋也都成熟了,岑商幹脆把它們一起割走,帶回了山洞。
“媽,給。”岑商把手裡的野菜都交給珠處理,神秘兮兮地八卦道,“匡婦和章,成了嗎?”
岑商口中的章就是斑族群中最早和他們接觸的那個男猿人,也很可能就是匡女的父親。雖然有了孩子,也不代表他們就是夫妻關系。猿人們的私生活自由而奔放,章是狩獵隊中數一數二的獵手,也是族群中女猿人們想要那啥的絕佳對象。
有時候會看到幾個同性為一個異性争風吃醋,但她分析過,這種追求遊戲裡面沒有感情,全是本能。畢竟在殘酷的遠古時代,越是優良的基因越容易延續下去。
珠大喇喇地說:“章和明睡了。”她的語氣毫不避諱,也完全不知羞恥為何物。
“我去!”好勁爆的八卦,這不妥妥一出抛妻棄子另尋新歡的家庭八點檔嗎?岑商又興奮又氣憤地罵道:“渣男!”
“渣男,是什麼意思?”
下方傳來一道聲音,岑商低頭,鷹眨了眨求知的眼神。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又聽了多少……少兒不宜啊!
“那什麼,席子呢?”她趕緊轉移話題。
“編好了。”鷹果然被糊弄了過去,拉着她走進山洞。
因為太熱被卷起來的床墊重新鋪開,上面攤着一張嶄新的蘆葦席。
“幹得不錯。”岑商誇了鷹一句,躺在席子上感受新床品。
今年巡視領地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這個新玩意,平原上的河流或湖泊旁長滿了兩人高的蘆葦叢,匡一家又有這個編織的技術,不用來做涼席可惜了。
蘆葦成熟後大約手指粗細,需要破成篾片、浸泡碾壓後編織,黑曜石工具完全可以勝任破蔑工作。族群采集回來以後,岑商就把編織的方法教給了匡姥娘,而在這次溝通中,岑商其實并沒有說得很詳細,因為對方已經具備了豐富的技巧和經驗,一點即通還會舉一反三,有時候想的比岑商還要完善。
讓人不禁感慨: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看來以後在編織一道匡姥娘就是族群内最頂尖的人才。
蘆葦席格子編織的比較粗大,肯定不如後世那種打磨到反光的涼席舒服,但很好地隔絕了獸皮床墊的悶熱,透氣性也不錯,是目前最容易獲取的涼席材料。
“來,你也試試。”
鷹學着她的樣子仰頭躺在床墊上,憨憨地笑了兩聲:“涼。”
過了一會兒,又說:“熱了。”
嗯……這算是涼席的普遍缺點,唉,要是有空調就好了。
稍微幻想了一下現代的便利生活,她很快又把它們甩出了腦海,利索地起身把麻草的葉子摘除,泡在陶罐裡,放到太陽底下暴曬。
岑商現在也有了許多遠古生存經驗,前世看過的視頻裡面,有些步驟雖然記不太清了,卻可以結合自己的經驗進行調整改善,比如現在她就非常了解浸泡這一步的作用是為了軟化莖稈,方便剝離裡面的纖維。
做完這些,遠處響起一陣陣的哨聲,是外出的獵手們回來了。
今天收獲頗豐,有一隻頭長彎角、長得和牛比較類似,但又比牛大很多的動物。這也是族群的常見獵物之一,鼓風器就是用的它的獸皮。
“今天封頂?”疤向她确認。
岑商點頭肯定,昨天建築隊的人是這麼報告的工程進度。
上完課,建築隊才踏着夜色姗姗晚歸,為首的族人交給她兩段繩子,說:“很順利,門的尺寸。”
“辛苦了,”岑商和疤都松了口氣,“明天好好休息一天。”
安好木門,有了暫時的庇護所,聚落的建設正式進入第二期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