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沒能及時趕到,岑商不願意等待别人來拯救自己,她要自救。
接近兩天不吃不喝,幾人的身體都開始出現不同程度的脫水,光靠蠻力不行,房子裡可以利用的工具有幾把黑曜石矛,四把青銅斧,還有幾個放雜物的藤筐。
擡頭看了看房子的構造,岑商很快想到了主意。通風口不但是個天然的瞭望哨,還是俯攻的好選擇。
人字梯在外面,她把藤筐倒扣過來當做梯子,從通風口伸出長矛,模拟了一下向下紮的動作,可是受限于位置和大小,隻能供一人操作不說,那隻熊站起來肯定能夠到伸出去的手臂,并不是絕對安全的。
還能怎麼辦?
她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不斷掃過房子裡的東西:斧頭、繩子、藤筐……
“有了!”岑商猛一拍手,在族人不解的目光下,讓斑把青銅斧頭從木棍上撬下來,很快編出手指粗的纖維麻繩子,一頭拴住斧頭,一頭握在手上。隻要把斧頭的那一邊丢出去,像是一個簡易的斷頭台,上下拉動手中的繩子,就能實現隔牆安全打擊目标。
萬事俱備,隻欠獵物。大眼熊躲在樹林裡不見兔子不撒鷹,時間不等人,三天不喝水人是會死的,要盡快采取主動行動。
于是她決定選人出去做誘餌。
岑商原先保證族人會來營救他們的話成了空談,因此當她說出這個計劃的時候,在場沒人主動請纓。
現在天色昏暗,人的夜視能力和奔跑速度都遠不如動物,萬一不慎挨個一下半下,沒幾個人的身體能吃得消,看疤就知道。
她想了想,說:“明天天亮,隻要等熊快到的時候繞着牆跑,趁它沒追上趕緊跑進來就行。”
又是不安穩的一夜過去,族人們還是沒有人說話,她撐着地面站起來,說:“我去。”
她自嘲地想人體真是強大,明明都要渴死了,說話的時候口腔仍然分泌出了口水,是緊張所緻。
“不,我去。”斑不會讓一個小孩子冒險,和勇敢、責任關系不大,是族群繁衍的本能決定的。
岑商沒有和他争搶,這也不是逞能的時候,雖然相比起肩負其他人的生命,有時候自己冒險反而更輕松些,但斑外出生還的幾率更大。
斑繞到了大眼熊那一面,可遠處的野獸卻隻是擡身看了看這邊,随後又趴了回去。岑商心裡一沉,這狗玩意兒不上當!
斑試探着往前走,對方無動于衷。岑商心中暗罵一聲,一咬牙,推開木門走到了斑的旁邊。
“回去!”斑說。
“别BB了,你以為我想出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說完,大眼熊果然站起來,甚至往這邊走了兩步。
“這麼聰明,怕不是成精了吧?”岑商低聲咒罵,兩人越走越遠,她回頭看了眼距離,心中估算差不多到極限了。
果然那隻大眼熊似乎也認為他們到了可以獵獲的範圍之内,踏着雄健的步伐從森林裡直奔而來。
渾身汗毛猛豎,岑商喊了一聲“跑”,轉頭跑向小房子,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沉重,她從來不知道熊可以跑得這麼快!
終于跑到房子跟前,隻要轉過這個拐角,就能進去……
電光石火之間,岑商猛然擡頭,她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看向旁邊,一隊浩浩蕩蕩足有二十幾人的隊伍朝這邊跑過來,為首的厲等人舉着石矛和弓箭,口中不斷發出警告的嚎叫。
是族人!
岑商都快激動死了,這一刻他們在她眼中就是世界上最帥最美的人!
可惜不等她開口說話,就被斑一把推進了房子裡,岑商摔倒在地,咳嗽了兩聲。
雖然知道你是好意,但能不能輕點!
短矛長弓之下,這麼多猿人也足足花費了大半個小時才把大眼熊徹底制服。
從通風口中看到大眼熊轟然倒地的身影,支撐了三天的精氣神瞬間消散。岑商癱倒在地,渾身上下一點點力氣都使不出來。
門被打開,鷹沖了進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狼。
“商,你沒事吧?”狼擔心地看着她問。
原本能忍住的,但是别人一問就覺得好委屈、好可怕。剛才那隻大眼熊像座小山一樣朝她跑過來的時候,她還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呢?
岑商抽抽搭搭哭起來,從哽咽到嚎啕,邊哭邊喊:“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啊!!”
鷹蹲在她面前,低着頭:“對不起。”
她嗚嗚哭着,一把抱住了鷹,不知道為什麼鷹的身體在發抖,但用力回抱住了她。
狼蹭到她旁邊,不知該如何是好,又有些落寞。
當着兩個小孩哭的羞恥心理終于占了上風,岑商狠狠抹掉眼淚,看向狼:“我好餓,想喝水。”
這還是上次吵架以來商第一次吩咐他做事,狼開心地說:“等着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