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婦一把抱過女兒,高興地喊了兩聲,她很少這麼激動,實在是因為她太需要這棟房子了。有了房子她們就能住的更舒适,也可以更好地照顧女兒和媽媽。
新房有主,其他人隻好失望而歸。
她們一家三口搬進去那天,岑商去送喬遷賀禮。
“這是衣架,還有給你女兒的小玩具。”
衣架是立棍式,底座兩根木頭十字交叉,架身插有幾根斜向的短木棍用來挂衣服。玩具是一個用麻繩鈎織的兔子玩偶,小臂大小,兩條長長的棕色耳朵,眼睛用黑色的植物種子點綴,染血的紅色羊毛線當三瓣嘴。
“謝謝,謝謝……”匡婦感激得不知道說什麼,要是沒有商,根本不會有現在的一切,她感歎道,“商你真厲害。”
“這都是你一家人努力換來的。”岑商嘿嘿笑着客套。
“不,要不是有你,我們早死了。現在過得這麼好……還有房子,也是你讓我女兒抽到的。”匡婦握着她的手,情真意切。
岑商驚訝:“抽簽完全公平公正,什麼叫我讓你抽中的,這話可不能瞎說。”
匡婦仍道:“是你,隻有你能做到。謝謝你。”
“不是……”岑商欲哭無淚,好大一盆髒水潑在她身上,還掰扯不清了,“我沒有做手腳,真的!”
有人在門外大喊匡婦,把她吓得不輕,好像做賊心虛似的,她明明什麼也沒做啊!怕再糾纏下去讓人誤會,岑商趕緊掙脫跑開。
出門一看,是之前問她要水的年輕女人。
“商,”女人熱情地打着招呼,“别走,我們一起找匡婦說話。”
“不不不,我還有事,你們聊,我先走了。”岑商可不敢回去,拒絕完就趕緊跑回了家。
剛回屋坐下又覺得不對勁:等等,匡婦不會和女人背後胡言亂語些什麼吧?
她忙開門,想要去匡婦家聽聽邊角,剛邁出一步就看見年輕女人走了出來,慌忙把腳收進去,留下條門縫暗中觀察。
如果女人真聽匡婦說了那些話,一定會找人散播八卦的。她仔細觀察對方的表情和行動,女人臉上不是得知八卦的興奮或發現舞弊的憤怒,反而有些失落。她沒有回房間照顧孩子,也沒有去做活,而是在河邊徘徊了一陣子,直到遠處有人走過來,她迎了上去。
來人是壯,兩人邊走邊聊天,他們之間的氣氛并不好,走到橋上的時候,兩人爆發了口角争端,互相大喊大叫,壯推了女人一下,女人坐倒在橋上,随後站起來,怒喊一聲,生氣地轉身走了。
岑商本以為他們在聊自己,可看情況更像是私人糾紛。
等壯也走沒了影,她趕緊跑去找匡婦:“你沒亂說吧?”
“沒有。”匡婦搖搖頭。
“那就好。我嚴正聲明一件事,抽簽完全公平公正,所有人都看着,我沒有作假,你也不要傳播虛假事實!”
“可是……”匡婦不解,商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肯定也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或許隻是她不讓他們看見呢?不然為什麼自己抽了三次都沒抽中,商自己的房子一次就中,抱着女兒也抽中了。
“沒有可是!拜托,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話會讓我身敗名裂!”岑商抓狂。
“我知道了。”匡婦捂住嘴,表示絕對不再提抽簽的事。
岑商心力交瘁地從匡家出來,遠遠看見靴子窯前圍了許多人。
“什麼絕世大八卦,這麼熱鬧?”她瞬間把剛才的郁悶事抛諸腦後,狗狗祟祟地往那邊過去,走近後察覺出了異樣。
平常制陶磚族人都是搬着自己的小闆凳坐着的,但今天大家卻站成了一圈。
一個男人對着燒陶的兩個族人咆哮:“我砍了三顆樹,交換的陶罐,燒三次,壞了!木柴還給我!”
圍觀了一會兒,岑商聽明白了。男人用木材交換陶罐的時候,索和另一個制陶師都在忙,讓他把東西放地上,等明天過來拿陶罐就行了。結果第二天男人早起上廁所的時候就看見放在草棚底下有好幾個罐子,周圍沒人,他自覺拿了一個回去用,結果陶罐質量不合格,作為消費者,他上門維權來了。
索很生氣:“不是我做的!”
另一個制陶師更生氣:“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