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懂!真笨!”
“那也比你強,算了,我們問斑,他肯定知道。”
斑确實聽懂了,而且他應該是少數幾個能基本理解商三條規定的人。可越是懂,就越明白它有多厲害,他隻用想一想就知道規定會給族群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面對蜂擁而至前來詢問的人,斑隻能先把其他想法收起來,用最簡單的詞彙解釋。
“第一條,族人之間不能打架,如果有兩個人打架,不論誰先動手,兩人全部關起來,三天不能吃飯,但可以喝水。”
這一條最簡單,沒什麼難理解的,大多數人都聽懂了,大家催促他繼續往下說。
“第二條,”說到這,斑也不得不回憶了一下那個奇怪又陌生的新詞,“家庭私有制,每個人都可以和其他人組成一個家庭,你們住在一起,得到的一切都屬于每個家庭成員共同持有,包括食物。”
剛才聽到的時候斑就非常震驚,做過首領的他當然知道,首領最重要的權力就是掌握族群的所有食物,失去了這個權力,他都沒法想象那算什麼首領。
到這會兒才聽明白的族人紛紛震動,七嘴八舌地問:“真的?食物也歸自己?”能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那多好啊!好幾個人已經沉醉在這條規則裡了。
“是家庭。”
“哦對,家庭。”那也不錯,按照斑的說法,家庭裡人肯定比族群少,總不用像現在這樣吃商說過的什麼“大鍋飯”。
有人問:“能一個人嗎?”
“商說可以。”
那不就是得到的東西都歸他自己,包括食物!
不過也有人發現了一個人過的缺點:“那怎麼打獵?太危險了。”
沒錯,斑也想到了這一點,現在食物還是以狩獵的野獸肉為主,要想生活,家庭中必須有個能打獵的人。
“那族群以後不一起打獵了嗎?”
“對,商是這麼說的。”
“啊?”這下大家都蒙了,斑不能理解一個失去食物支配權的人怎麼做首領,族人們也不能理解不一起打獵以後怎麼過。一個人關心的重點總是和自己的身份利益分不開。
“行了,讓斑繼續說,還有第三條,那個什麼收的。”
“稅收。”除了名字沒見過,其實不複雜,斑繼續說:“一個家庭每過十天,要給族□□食物。”
“交多少?”大家紛紛問。
“商說,等大家确定好怎麼組家庭,她再說。”說到這,斑頓住,忍不住“啊”了一聲。
衆人以為他要說什麼重要的事,瞪大了眼睛看他,但半天過去,催不催的他也不說話,就都走了。
斑現在隻是模糊地猜到商放棄掌握族群食物的原因,但其中的彎彎繞繞太過複雜,他還不能完全清楚明白。
等他反應過來,跟前的人都已經走光了,斑徑直去找商,她正在刻泥闆,表情很嚴肅。
岑商說:“想問就問吧。”斑會來,并不讓人感到意外,除了疤以外,也就他能有這個視野了。
斑也就不客氣了,開門見山道:“稅收用來做什麼?”
“雇人以及維護族群的财産,比如廁所塌了,就從族群的食物中拿出一部分給族人,讓他去加固。”
他想的沒錯,但他說不出來,那很複雜,需要非常強的語言能力。
岑商貼心地補上背後的原因:“你和疤說是掌握所有食物,其實最終肯定要分給族人讓他們活下去的份額。我這樣做,不但提高了大家尋找食物的積極性,而且有報酬大家也會更積極地為族群做事,比你們那時候效果要好很多。”
就是這樣,斑點點頭,但他還有另外一個沒想通的問題:“為什麼突然不一起打獵了?”雖說分成更小的隊伍大家肯定更賣力,在加入族群的第一個冬天他就切身體會過了,但人多肯定會更安全一些。
“因為有了青銅啊!”青銅的出現,讓小單位,比如家庭甚至個人可以獨立完成生産活動,這才是私有制産生和發展的根基。
不用再多說,這次斑很快懂了,畢竟論誰最了解青銅的好處,他絕對排的上号。
很簡單的三條規定,但每一條都很必要,也很有用。
他不禁感歎:人怎麼能聰明成這樣?明明他已經是族群中腦子最好使的幾個人之一了,但在商面前,卻還是像個小孩子。
或許商看他們的時候,也就像他看别人一樣吧。
斑這種屬于學理派,會探讨規定背後原因的屬于絕對少數。其他族人都是實戰派,規則對他們的影響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