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吃。”
“哦哦哦!”岑商明白了,這裡原來是個小食店。
為防起火,她不允許在商業街起火做飯,要做就去草棚子那裡。剛才沒看見店裡有誰在,果然是在外面做了飯端進來再賣吧?
哇塞,是誰這麼聰明想到這一招?比起填飽肚子,攤主的身份更讓她感到好奇。
沒一會兒,一個人提着兩隻陶罐慢慢往這邊走過來,岑商定睛一看,來者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她的老媽,珠。
珠挨個倒滿他們眼前的陶碗,也給了她一碗,做的是野菜肉湯。
“媽,多少食物一碗?能掙錢嗎?”
珠驕傲地說:“掙,我要的食物比做的多!”
來買東西吃的都是家庭條件比較好的,或者開夥不方便的外族人。有人可能會覺得不劃算,但也有人願意花錢買省事。
這也很好地解答了匡婦的疑問,為什麼在這裡賣東西更多呢?一方面是集中展示商品的宣傳作用,再來就是一句話,來都來了,買了獸皮當然得看看别的。這麼一看,不就有機率成交了嗎?
走走停停逛了半天,食物壓得她肩膀疼。要說起來,目前為止仍然是食物充當了一般等價物的作用,但是不方便之處也很明顯。重量是一點,再有,食物種類繁多,它本身的價值就不等。
遠古時代的猿人曾經用貝殼當貨币,被稱為貝币,這點常識她還是知道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帶來改變了進程,貿然采用貝币進行交易,她能想到的都是無盡的隐患。
貝殼本身沒有價值,與紙币類似,必須有絕對的暴力保證才可投入使用。
這也是一種“故事”,與真正的故事不同,一旦對貝币價值的共同信任被摧毀,會引發巨大的災難。
聚落勉勉強強有這種暴力,但随之而來的問題是他們并沒有辦法控制其數量。别的不說,多毛男一族住在海邊,貝殼那還不多的是。他們也不用辛苦劫掠了,每天下海撈一網,帶來聚落換走所需的貨物。到最後,怕不是族人隻能守着一堆不中喝不中吃的貝殼餓死。
岑商能想象到的替代品,必須是和食物一樣,本身具有價值的東西。
其實也不用她絞盡腦汁,從古至今,曆朝曆代的貨币不約而同的選擇就是金屬。
青銅,無疑是目前聚落所有的金屬中最為保值的,但問題又來了,多毛男和甘等人還沒能了解青銅的珍貴,在他們眼中的青銅也毫無價值,要想說服他們,就必須展示青銅的重要性,而這又和岑商的保密計劃相反。
“頭痛。”岑商哀歎,看來暫時還是用食物交換比較穩妥。
傍晚,族人們牽着換到的大牲口和食物踩着夕陽回家,岑商也換了一些好東西,主要是各種各樣的種子,有見過的,也有陌生的。
她把它們好好保存起來,等待着明年播撒、發芽。
兩個外族的人員很快适應了現在的交易模式和環境,他們也體會到了房子的好處,甚至有些樂不思蜀,一連滞留六七天。
智人的普通話進步飛快,幾乎趕上了已經來往一年的多毛男。甘更是一日千裡,他是第一個在語言的學習速度上超過狼的人。
白天交易的時候,岑商多次看到智人守在工匠們的攤前,既買也“觀摩”,很難說他們不是在學習什麼。她記得上次甘還換了很多繩子,這次就少得多了,這代表他們已經掌握了編繩的技術。
如果撇開這些讓人隐隐焦慮的部分,其他變化一切向好。
别的不說,族群裡的所有家庭交稅時都變得格外利索,地窖裡堆滿了食物,甚至到了需要再挖一個的程度。
富足體現在方方面面,比如除了必要的消費以外,像是貝殼、珍珠、獸牙等等裝飾物開始變得受歡迎,女陶俑更是迅速俘獲了原始人的心,簡直成為家家戶戶必備的鎮宅之物。
賣陶俑的攤主一定賺了不少,在外族離開後,他和息都找到她,表示想要買一棟屬于自己的房子。
“好啊,”岑商拿出畫着聚落平面圖的泥闆,“現在空屋有這些,你們選吧。”
自古以來買房就是大事,兩人都很猶豫不決。
息問:“族長,哪個好?”
“質量都一樣,區别就在位置,靠近中心的房子會偶爾可能會比較吵。”
“吵?”
“嗯,”以日晷為圓心,岑商畫了一圈,“這是廣場,以後會舉辦很多活動。”
“活動?”兩人好像複讀機一樣問。
“很快,秋收後就有一場,你們可以看完再選。”